成言听她方才说话的声音渐渐得小了,瞧着还与他生分了起来,不由得和煦地同她说道。阿瑜一听,乍然埋到他的胸前,微微点了点头,也不敢再抬头看他,生怕自己露出马脚来。而她这幅模样,在成言看来,娇憨极了,以为她是赧然,才躲进了他的怀中,不由得搂紧了怀中的人,薄唇在她的发间轻轻摩挲了一番。庆期和晴笛早在他们二人有话要说的时候,静静地退到院子外面去了,可庆期瞧着主子许久不出院子,心中甚是着急,此去岷州,陛下不仅仅是派了主子去,还派了二皇子那边的人去。若再耽搁一会,二皇子的人先一步赶到岷州,那可就糟了。太子就算想了法子,阻拦了二皇子的人,可这时辰也经不起主子这般耗下去啊。主子一见瑜姑娘,就变得不紧不慢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女色误人,这可一点儿都没有说错,在庆期还在诽腹,不敢冲进院子,扰了主子的私事时,就见主子从院中出来了。而瑜姑娘跟在主子的身后,主子笑了笑,摆了摆手,似是让她可以回院中了。随后,主子转身,大步阔斧地往走,庆期见之,连忙跟到了主子的身侧。成言一步一步离开时,不知为何,想再回头看上一眼,就这偏头瞧了一眼,只看见了那人儿的背影,很快就消散在他的视线中,再也不及,这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觉得甚是忧人。可也来不及想什么,方才的确是耽搁了好一会,如今还是得赶紧赶路。……阿瑜回到房中,阖上了屋门,走到桌子那处,手不由得往前伸去,想倒一杯茶来用,可那手就像不听使唤了一般,不停的抖着,那微微的颤动,彰显着她此刻心头不甚平静。她到底是在怕些什么,又是在慌些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走了,很快什么事情都可以过去了,她心中不断地暗念道,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给自己暗示些什么。那倒出来的茶,被她一口喝了下去,入口的那一瞬间,阿瑜能察觉到茶是温的,可温茶一下肚,她还是觉得冷极了,她的手是冷的,心也是冷的,把温茶都变得冰冷了起来。她敛着神色,慢慢地坐了下来,手摩挲着已然空了的杯子,整个人似放空了一般,坐在那儿,看着从窗棂纸透进来的光,一坐便是许久,直至晴笛轻敲她房屋的门。“进。”阿瑜沙哑着声音说道。晴笛从门外进来,见瑜姑娘坐在那儿,呆愣愣的,好像在想着事情,以为是主子刚走,姑娘还不习惯,就没多问,她把手上端着的晚膳摆在桌上,说道:“姑娘,这是世子今日特意吩咐下来的。”闻言,阿瑜转头看了看桌上的菜色,瞧着比往日丰盛了许多,不过是她随口提了句要陪他回来用膳,这便去吩咐了堂前。她动手执着筷箸,往嘴里夹着菜,那不发一言的模样,好端端地就让人察觉到一阵压抑。那晚膳瞧着色香味俱全,但阿瑜把它们吃入口中,只觉得淡然无味。横生事端是日,京都城门那儿,一辆辆马车从城外不紧不慢地贯入城中,马车外头的布置虽不甚华丽,但里头却胜在安适有余,丫鬟婆子依规矩,在马车上伺候着主子。早已经等在城门口的成国公府的下人,瞧见了老夫人的车驾,连忙赶回去向府上的夫人报信。早在几日前,按着日子算,国公夫人早早地就遣着下人在这候着,如今瞧着老夫人总算是回来了。“夫人,马车已经进京都了。”“快去让人唤二姑娘和三姑娘到府邸门前候着,迎一迎老夫人。”杨氏听到下人传来的消息,偏头吩咐周嬷嬷道。随之,她也连忙起身,急着要去府邸门前,生怕怠慢了老夫人,惹得老夫人不高兴,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步子顿了顿,在原地停了一瞬,说道:“遣人去世安院知会一声,让她也去府邸门前候着。”“近来杂事太多,我没来得及过问。言哥儿离开的这几日,他后院中的那个女子,可还安分,闹没闹出什么事来?”杨氏对着周嬷嬷问道。周嬷嬷听之,憋屈极了,心里闷着气,有苦也说不出,人倒是好好地待在世安院,也就是时不时来找她,那嘴里说的话,让她胆寒,可她偏偏没有法子。她斟酌了一番,面似平静地说道:“那个女子除了与三姑娘走得近了些,其他时候,都待在世安院中,瞧着没有生出什么乱子。”“夫人,容老奴斗胆呈上一言,何不趁着世子去了岷州,好好地给她立立规矩,没有世子撑腰,谅她也不敢闹出幺蛾子。况且老夫人此次从姑苏回来,不是说还带回来了一个表姑娘,依着老夫人的脾气,哪容得下世子未娶妻,就先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