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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3章（第1页）

&ldo;不错，不错！&rdo;徐令宜很是宽慰。谨哥儿就在舆图上比划着：&ldo;到余杭要走一个多月，余杭到舟山又有这么长……那，从燕京到普陀，岂不要走两个多月？&rdo;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看得懂舆图的。徐令宜不由抬了抬眉，望着儿子的目光中多了一份肃然。十一娘和徐嗣诫说说笑笑地从宴息室出来，没有看见谨哥儿。知道是徐令宜带去了外院的小书房，徐嗣诫有些羞怯地拉了拉十一娘的衣袖：&ldo;母亲……&rdo;参加科举，不仅关系到徐嗣诫的前程，对徐家的来说，也是件大事。不可能不商量徐令宜。虽然在十一娘面前自信满满的，可让面对徐令宜，徐嗣诫还是有点没把握。十一娘笑：&ldo;我陪你去跟你父亲说。&rdo;有些事，徐嗣诫要慢慢学着独自面对。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在心里给自己打了半天的气，这才朝着十一娘点了点头──脸上已露出毅然之色。十一娘看着在眼里，暗暗赞许，和他去了外院的小书房。徐令宜斜斜地躺在醉翁椅上，腰间的玉佩坠落在半空中，随着醉翁椅的晃动，如种摆般来来回回地摆动着。&ldo;武昌！&rdo;、&ldo;荆州&rdo;、&ldo;襄阳&rdo;……他随口念着地名，趴着九州舆图上的谨哥儿就厥着屁股在上面找。&ldo;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rdo;十一娘吓了一大跳。&ldo;娘！&rdo;谨哥儿跳了起来，&ldo;我和爹爹在玩找地方&rdo;他把十一娘拉到舆图面前，&ldo;您看，这是舆图，大周的舆图&rdo;然后歪了脑袋问十一娘，&ldo;娘，您知道不知道什么是&lso;舆图&rso;？&rdo;他细细地解释道，&ldo;就是把大周的山川河流都按照一比十万的大小画在这画上。&rdo;又道，&ldo;您知道不知道什么是一比十万？&rdo;他说着，伸出食指，&ldo;你看，我的指头只有这么长，可画上的这么长，有我的指头十万个长……&rdo;&ldo;好了，好了！&rdo;不知道什么时候，徐令宜走了过来。他摸了摸谨哥儿的头，&ldo;你少在你母亲亲面前显摆。你母亲亲不仅知道什么是舆图，她还有本《大周九域志》。武昌在什么地方？离燕京有多远？旁边有哪几条河？下辖哪几个县？都写得一清二楚了。&rdo;谨哥儿睁大了眼睛望十一娘，目光中就有了几分敬畏。十一娘横了徐令宜一眼，柔声对儿子道：&ldo;娘是有这样一本书。可有这样一本书和能对书中的内容倒背如流却是两回事……&rdo;谨哥儿&ldo;哦&rdo;了一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ldo;我知道，我知道。&rdo;他嚷道，&ldo;娘和我读《幼学》一样，有的字认得，有的字不认字──有的地方知道，有的地方不知道。&rdo;大家听他说的有趣，都大笑起来。&ldo;我说的不对吗？&rdo;谨哥儿嘟呶着，有些不快。&ldo;你说的很对。&rdo;徐令宜望着儿子，眼底露出几分十一娘不明白的骄傲来，&ldo;所以你要把所有的地名都记会才行。这样别人再说起什么地方，你就不会答非所问了。&rdo;谨哥儿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十一娘则朝着徐嗣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徐令宜此刻的心情很好，这个时候和徐令宜说最好不过了。徐嗣诫虽然明白，可是他第一次当着徐令宜的面前提要求，他还是感觉有点紧张，调整了一下情绪才低声地道：&ldo;父亲，我，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rdo;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徐令宜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想到十一娘陪着徐嗣诫来的，他神色一正，做出副认真聆听的样子。眉宇间习惯性地流露出几分凛然，反而让徐嗣诫一下子变得有些慌张起来。这家伙，难道不知道自己正色的时候表情有多严肃吗？十一娘不禁在心里腹诽，朝着徐嗣诫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徐嗣诫看着，心渐渐平静下来。语速虽然很慢，还带着几分怯意，但还是很清楚地表达了他想参加科举的意思。徐令宜抬头朝十一娘望去，难掩错愕。&ldo;诫哥儿跟我说过，&rdo;十一娘坦然地道，&ldo;我是赞成的──他既然有这样的决心，不如试试。谁知道结果会怎样呢？不是有&lso;苏老泉，二十七，始发奋&rso;的说法吗？我们诫哥儿今年才十二呢&rdo;说着，又朝徐嗣诫笑了笑。徐嗣诫心时又多了几分胆气。&ldo;父亲，您就让我试试吧！&rdo;他语气很真诚，&ldo;我会好好用功的……&rdo;就算是考不上，他至少还想到要靠自己去谋个前程。总比不学无术、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要强……&ldo;行啊！&rdo;徐令宜立刻有了决定，&ldo;你要什么，直接跟白总管说。&rdo;想到他性格腼腆，又道，&ldo;或者跟你母亲说也一样！&rdo;&ldo;谢谢父亲谢谢父亲！&rdo;徐嗣诫欣喜若狂──这不仅仅是读书的问题，而是父亲对他决定的肯定，&ldo;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rdo;他激动的有点语无论次了。徐令宜不免有些感慨。刚把他抱回来的时候，也不过打算衣食无缺地把他养大，然后想办法给他谋个差事，再成个家，也算给徐令宽一个交待了。没想到这孩子不声不响的，却突然有了这样的志气。他不由道：&ldo;你已经长大了，行事就要有大人的样子了。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就不能半途而废。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要坚持下去。我们做父母的，一定会支持你的，其他的，就要你自己的造化了……&rdo;徐嗣诫恭敬地听着，连连点头，向徐令宜保证道：&ldo;父亲放心，我一定像二哥一样，好好读书的。&rdo;然后要去双芙院找赵先生：&ldo;我想把我的事跟先生说说……&rdo;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见到赵先生的模样。赵先生于他，是良师益友吧！徐令宜笑着颌首：&ldo;你去吧！&rdo;徐嗣诫雀跃着去了双芙院。谨哥儿却拉了拉徐令宜的衣袖：&ldo;爹爹，五哥像二哥一样要考进士，是不是要去乐安读书？那我长大了，是不是也要去乐安读书？&rdo;很担心的样子。徐令宜一愣，随后笑道：&ldo;怎么？你不想去乐安读书？&rdo;&ldo;那，那我能不能把长顺、随风、黄小毛、刘二武他们都一起带到乐安去？还要一一、二二他们……我也想一起带去！&rdo;徐令宜大笑，目光却落在了十一娘的身上：&ldo;我想让振兴帮着给诫哥儿找个学识渊博的要西席。你看怎么样？&rdo;自徐嗣诫说要参加科举，十一娘就考虑过这件事。赵先生人品、学问自然不错，只是他更擅长教诗词歌赋，策论、八股之类的，恐怕还是另寻明师的好。她也曾考虑过送徐嗣诫去安乐。一来是乐安路途遥远，她有点舍不得徐嗣诫；二来徐嗣诫和徐嗣谕的情况又不同，徐令宜当初送徐嗣谕去乐安，主是为了让徐嗣谕和姜松定下师生名份，拉近徐嗣谕和徐嗣谆的关系。要不然，若大个燕京，哪里找不到个能指点徐嗣谕举业的先生来？让曾是庶吉士的罗振兴专程请给徐嗣诫请个西席，再好不过了！&ldo;好啊！&rdo;十一娘笑道，&ldo;那我明天就去趟弓弦胡同吧！早点把这件事定下来，诫哥儿也好早点安心读书！&rdo;夫妻两个商量好了，第二天，一个去见了赵先生，一个带着谨哥儿去了弓弦胡同。罗振兴看见谨哥儿，别提多高兴了。和谨哥儿玩了好一会，才和十一娘说起正事来。听说是为了徐嗣诫请先生的事，罗振兴有点惊讶，虽然满口答应，却也告诫十一娘：&ldo;这举业，三分靠先生，七分靠自己。要不然，怎么那么多的落第秀才教出会元来，举人教出了进士来呢你还是好好盯着他辛苦用功要紧！&rdo;&ldo;我也知道。&rdo;十一娘也是一路过关斩将才拿到了去国外的全额奖学金的，&ldo;只是先生的学问好一点，学生也可以轻松些。&rdo;两人又说了些余杭的家常，十一娘用了午膳，这才和谨哥儿回了弓弦胡同。徐令宜刚在外院和赵先生一起用了午膳回来。&ldo;赵先生也觉得另给诫哥儿请个西席好！&rdo;他喝了小酒，情绪有些高，抱着谨哥儿连亲了几口，谨哥儿被他薰得嗷嗷直叫。&ldo;这样一来，他上午就专心地教谨哥儿，下午专心地教谆哥儿。谨哥儿的进度也可以快点了！&rdo;十一娘拧了帕子给徐令宜擦脸，谨哥儿趁机跑了。&ldo;喝了多少？看把孩子吓得！&rdo;&ldo;心里高兴呗！&rdo;徐令宜笑着，把帕子递给十一娘的时候顺势一拉，十一娘跌到了他的怀里，&ldo;我们家谨哥儿，会看舆图呢&rdo;说着，在十一娘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屋里服侍的看了，一个个低眉顺眼地退了下去。&ldo;发酒疯了！&rdo;十一娘挣扎着站了起来，端了一旁的醒酒汤递给他，&ldo;快醒醒吧！&rdo;徐令宜不接，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十一娘好笑。坐到炕边喂他喝。徐令宜就拉了十一娘的手：&ldo;默言，以后让谨哥儿去我的书院描红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