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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7章（第1页）

他说话的时候徐嗣谆垂手恭立在一旁，待徐令宜送徐令宽出门，他立刻活泼起来。悄声对谨哥儿道：&ldo;教我习武的师傅说了，蹲马步是为了练腿力。只有下盘稳了，才不会摔跤……&rdo;谨哥儿听着来了精神，和徐嗣谆说话：&ldo;那你刚蹲马步的时候，蹲几柱香？&rdo;&ldo;蹲半柱香！&rdo;徐嗣谆道，&ldo;刚开始几天很不习惯，时间长了，慢慢就好了。现在我能蹲三柱香的功夫。还可以射十步的箭。&rdo;语气里有点小得意。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个很大的进步！谨哥儿不以为然：&ldo;诜哥儿都可以蹲两柱香！&rdo;徐嗣谆赧然，但并不因此退缩。他脸上浮起一团红云，笑道：&ldo;我一步一步的来，也可以蹲三柱香了。所以说，跬步也可以积千里&rdo;他一向敦厚，就是指责谨哥儿欲速不达，话也说的很委婉。只是谨哥儿太小，根本听不懂，反驳他：&ldo;等我到你这么大，我肯定可以走梅花桩了。不信，你等着瞧好了！&rdo;&ldo;好啊！&rdo;徐嗣谆笑眯眯地逗着谨哥儿，&ldo;那我就等着看好了！&rdo;谨哥儿不悦地&ldo;哼&rdo;了一声：&ldo;到时候让你输得心服口服！&rdo;&ldo;我又没和你打赌，何来的输赢？&rdo;徐嗣谆慢条斯理，看在谨哥儿眼里，就是不相信他的话。&ldo;那我们打个赌好了！&rdo;&ldo;赌什么？&rdo;徐嗣谆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让谨哥儿更恼火。&ldo;你说赌什么就赌什么？&rdo;两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的打着嘴仗，听在十一娘的耳朵里，只觉得温馨。她笑望着自进门后就一直没说话的徐嗣诫：&ldo;怎么了？今天这么沉默？功课没做好被先生教训了？&rdo;&ldo;没有！&rdo;徐嗣诫忙笑道，&ldo;我没事！&rdo;他躲闪着十一娘的目光，显得有些不自在。十一娘心里奇怪，想到徐嗣诫身边都是自己信得过的人，笑了笑，没有多问，决定明天让喜儿进来一趟。那边徐嗣谆听到他们的对话，cha言道：&ldo;母亲，您就别担心了。昨天赵先生还表扬五弟，说五弟这些日子读书刻苦，功课也做得好！&rdo;十一娘微微翕首。他能因此而把心思放在读书上也好！正说着话，徐令宜进来了。徐嗣谆立刻神色一紧，没有了刚才的轻松随意。拘谨地和徐令宜说了几句话，就起身去了太夫人那边。十一娘不由嘟呶：&ldo;你表情就不能柔和点。孩子在你面前战战兢兢的，不像儿子，倒像管事。&rdo;徐令宜皱了皱眉：&ldo;长幼有序，尊卑有别。难道还让我和他像你似的，整天嘻嘻哈哈的。&rdo;说着，转身进了净室。十一娘望着他的背影扁了扁嘴。谨哥儿忙搂了母亲的脖子：&ldo;娘，我和你说话！&rdo;十一娘望着儿子讨好的模样儿，忍俊不禁，在儿子的面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休息了一天，谨哥儿就能下地了。他蹦蹦跳跳的，像个没事人似的，嚷着要去秀木院。十一娘还有点担心，轻轻捏着他的腿问还疼不疼。&ldo;不疼，不疼！&rdo;谨哥儿摆着头，有些不耐烦地道，&ldo;娘，我要是再不去，就赶不上诜哥儿了！&rdo;谨哥儿在家里休息，黄小毛几个自然也跟着在家里，诜哥儿却一天没落下地跟在秀木院蹲马步。十一娘觉得两个孩子能这样对习武还是挺有好处的。&ldo;好啊！换件衣裳去。&rdo;她笑着打开一旁的雕五百罗汉的黄梨木高柜，拿出一套宝蓝色杭绸短褐，&ldo;甘太夫人给你做的，好不好看！&rdo;谨哥儿很喜欢，满脸笑容地点头，叽叽喳喳地和十一娘说着话，换了衣裳。十一娘刚要送儿子出来，有小厮急匆匆地跑了进来：&ldo;夫人，雷公公来了。说是禀了皇后娘娘之命，来看六少爷。侯爷正陪着过来呢！&rdo;皇后娘娘怎样知道谨哥儿的事？思忖间，徐令宜和雷公公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甬路口。十一娘带着谨哥儿迎了上去。雷公公看着呵呵地笑：&ldo;今天太医院的吴太医去给太子妃诊脉，皇后娘娘这才知道六少爷伤了腿，急得不得了，立刻就差了咱家来看看。&rdo;十一娘听着吓了一大跳：&ldo;太子妃身体违和吗？&rdo;雷公公笑道：&ldo;太子妃又有了喜脉！&rdo;&ldo;这可是件大喜事。&rdo;十一娘欢喜地道，&ldo;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进宫恭贺！&rdo;芳姐儿自生了皇长孙后，就一直在调养身体。&ldo;三月后就可以进宫恭贺了！&rdo;雷公公和他们说笑了一会，起身告辞，&ldo;皇后娘娘等着咱家回话呢！&rdo;徐令宜自然不能多留，亲自送雷公公出门。十一娘和谨哥儿准备去秀木院。太子和太子妃差了内侍来问。一番行礼问候之后，还没有等徐令宜把人送走，皇上身边的贺公公来了……接着梁阁老家、窦阁老家、王励等人纷纷派人来问，周夫人、黄三奶奶更是亲自登门拜访，一时间，徐家车水马龙，堪比过年。徐嗣谆就打趣谨哥儿：&ldo;烽火戏诸侯啊！&rdo;谨哥儿听不懂，却知道哥哥说的不是什么好话，虽然气鼓鼓的，却什么也没有说，回去悄悄问十一娘什么是&ldo;烽火戏诸侯&rdo;。十一娘讲给他听。他立刻明白过来，跑去找徐嗣谆算帐，徐嗣谆最后赔了他一个和田玉的萝卜才算完事。谨哥儿又开始跟着庞师傅蹲马步，没几天就跟十一娘嚷好无聊，要随风把他养的鸟都挂到秀木院的屋檐下：&ldo;……听几声鸟叫也好啊！&rdo;十一娘啼笑皆非：&ldo;做事要专心。蹲马步就蹲马步，听什么鸟叫！&rdo;谨哥儿应了，没再提这件事。十一娘也就没放在心上。可没几天，她就听说谨哥儿每次去秀木院就带着他的几只哈巴狗。他蹲马步的时候，几只狗或在他身边绕来绕去，或趴在台阶上看着，听到陌生的脚步就冲着一阵乱叫。弄得黄小毛、刘二武几个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只高兴了长顺──不是揪这只狗的耳朵，就是揪那只狗的尾巴，玩得不亦乐乎。庞师傅不胜其烦，说了谨哥儿几次。谨哥儿不带狗了，把几只孔雀带了过去。庞师傅表情严肃地纠正孩子的姿态时，那几只孔雀就在秀木院里闲庭信步，几个孩子的目光就随着孔雀摇曳着。庞师傅脸色很不好看，想来想去，找了个机会请白总管喝酒。白总管摸了半天的脑袋：&ldo;要不，我帮你和管青说说。他屋里的，在夫人身边做管事妈妈。&rdo;公卿之家的子弟出路在恩荫上。西席的作用就没有需要通过科举走仕途的官宦之家重要。加之公卿之家的子弟自恃出身簪缨，不免有些目下无尘，行事娇纵。自然不会把那些十年寒窗苦的落晚上卸妆的时候，有两片娇柔的桃花花瓣随着十一娘乌黑青丝的散落飘零在光鉴如镜的青石地上。歪在c黄上看书的徐令宜望着妻子墨青色挑线裙旁的粉色花瓣，不由笑道：&ldo;今天玩得可好？&rdo;&ldo;嗯！&rdo;十一娘侧身望了徐令宜，&ldo;阳光照在人身上懒洋洋的，桃花和梨花都开了，把蜂蜜和蝴蝶都引来了。谨哥儿和诜哥儿带着群哈巴狗在桃花林里捉蝴蝶，我们就在那里听诫哥儿吹笛子。歆姐儿和小丫鬟们跑去摘了很多野花扎手串儿戴……我还在想，三月三要不要像今天似的，把宴请放在桃花林里。后来又一想，糙丛里有不知名的小虫子，要是谁被咬着了可不得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