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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第1页）

&ldo;怎么没见你二哥就不成气候了！&rdo;十一娘和他抬杠。徐令宜语塞。&ldo;知道了！&rdo;十一娘横了他一眼，&ldo;我一定每天督促谨哥儿去上学。保证不耽搁他的学业！&rdo;灯光下，她斜睇过来，波光粼粼，潋滟如春水。徐令宜心动，握了十一娘的手。十一娘抿了嘴笑。屋子里有让人心跳的暧昧气息流窜。徐令宜嘴角翕动，正要说什么，屋外突然传来红纹惊呼：&ldo;六少爷，夫人说了，让您明天再去……&rdo;十一娘一愣，徐令宜一个箭步撩帘而出。等十一娘出去的时候，徐令宜正在找孩子：&ldo;肯定没出院子门，把灯笼都点上，仔细地给我找！&rdo;他昂首站在台阶上，一双明亮的眸子犀利如隼，身边的丫鬟、婆子或搬凳子，或拿挂灯笼的铁篙，或挑灯笼出来往院子的角落照，熙熙攘攘，乱成一团。听到动静，徐令宜回过头来：&ldo;这孩子，手脚也太快了点。我一来，人已经不见了。&rdo;语气间颇有些无奈。一旁点灯笼的红纹听了，立刻走了过来。&ldo;夫人，&rdo;她脸涨得通红，都快哭起来：&ldo;都怪我一时没拉住……&rdo;谨哥儿越大，这些丫鬟婆子越看不住他了。得帮他找个能镇得住他的贴身小厮才行。不然过几年到了外院，徐令宜又不可能整天盯着他，到时候只怕连个拦他的人都没有了。&ldo;我知道。&rdo;十一娘安慰着她，也有些无可奈何，&ldo;快去点灯笼吧！&rdo;她的话音刚落，徐令宜已三步并做两步站到了台阶旁的冬青树边。&ldo;你是自己出来，还是让我拎出来！&rdo;他笑望着修剪成篱笆式样的冬青树。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扁着嘴的谨哥儿抱着黄杨木匣子站了起来，头上还挂着几片枯糙。&ldo;爹爹怎知道我在这里？&rdo;他小声嘀咕着，眼睛却怯怯地瞟向了十一娘。&ldo;这院子这么大一点，穿堂又一眼无览，出了门是条甬道，就是大人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一口气跑出去，何况你这样个小孩子。&rdo;徐令宜并没有大声喝斥他，而是耐心仔细地回答着谨哥儿的困惑，&ldo;你要么躲在厢房了，要么就躲在了院子里的哪个旮旯的角落。知道我在找你，丫鬟、婆子谁敢藏你。那就是躲在院子的旮旯里了。点了灯笼，院子里灯火通明，你又穿了件大红衣裳，红绿掩映，自然很快就能找到你了。&rdo;谨哥儿低头盯着自己身上的大红底葫芦宝瓶的纻丝鹤氅，懊恼地皱着眉头：&ldo;早知道这样，就换件衣裳出来了！&rdo;十一娘哭笑不得。红纹忙将谨哥儿抱了出来：&ldo;侯爷，夫人，我带六少爷去洗漱了。&rdo;一副生怕徐令宜和十一娘再追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模样。&ldo;等会！&rdo;徐令宜和十一娘异口同声地阻止红纹。两口子不由对视一眼。当着这么多仆妇，考虑到徐令宜的威严，十一娘朝后退了一步，示意徐令宜先说。徐令宜就从红纹手里接过了谨哥儿，一面往屋里去，一面问他：&ldo;要是换了件衣裳，你能不能躲得过？&rdo;谨哥儿想了想：&ldo;我穿绿色的衣裳！&rdo;&ldo;要是我们一点一点的找呢？&rdo;徐令宜往内室去。十一娘跟了过去。看见谨哥儿歪着脑袋没有做声，眼睛里却闪烁着倔强光芒。徐令宜坐在了临窗的炕上，让谨哥儿站在自己面前。&ldo;你母亲亲不同意你出去，你还执意要出去，丫鬟、婆子自然是不准的。你竟然不动脑筋，不想办法，就这样硬生生的往外闯，&rdo;他淡淡地望着儿子，&ldo;真是让我没有想到！&rdo;虽然是在告诉谨哥儿做事要谋定而动，可这话听着怎么像……像是在喜欢谨哥儿和父母做对啊！十一娘不由皱了眉头：&ldo;侯爷……&rdo;打断了徐令宜的话。徐令宜看也没看她一眼，表情严肃地举手做了个&ldo;禁止&rdo;的手势。十一娘当着儿子的面，只好把话忍了下去。&ldo;这不是你换件什么衣裳就能行的！&rdo;徐令宜继续道，&ldo;你仔细想想我的话，是不是这个道理？&rdo;谨哥儿抿着嘴，低下了头。徐令宜也不说话。屋子里静悄悄的，气氛凝重。过了好一会，谨哥儿才抬起头来：&ldo;那，那我从后门溜出去！&rdo;目光有些游离，显得很不自信。&ldo;后门有值夜的婆子。&rdo;徐令宜一瓢冷水泼在谨哥儿的头上，&ldo;何况有红纹跟着，你从前门出去还是后门出去，结果还不是一样！&rdo;谨哥儿却精神一振──他看到父亲的眼底有淡淡的笑意。&ldo;那我先跑到院子里，再溜到后门去！&rdo;少了怯意，谨哥儿的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他大声地道，&ldo;你们都在前院找我，我就可以从后门出去了！&rdo;这不就是调虎离山之计！徐令宜短短的几句话就让谨哥儿想到了这个主意。十一娘不由杏目圆瞪。想到父母在孩子面前争执会让孩子显得很无措，她强忍着才没有开口说话。&ldo;那你要比我快才行！&rdo;徐令宜则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欢喜，笑容从眼底溢到了眉宇间。&ldo;那，那……&rdo;谨哥儿眼珠子直转，想着对策。徐令宜却喝斥道：&ldo;不要左顾右盼别人一看你眼珠子在转，就知道你在心里琢磨着事。到时候别人把你看得一清二楚，你对别人却一无所知。会吃大亏的！&rdo;谨哥儿忙&ldo;哦&rdo;了一声，眼眸立刻定了下来。徐令宜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谨哥儿的表情就更轻松了。&ldo;那我等红纹去打水的时候偷偷从暖阁翻出去，你们到前院找，我就从后门走，你们在后院找，我就从前门走。等你们发现的时候，我已经跑出去了，你们就找不到我的了！&rdo;这个回答虽然有漏洞，但做为一个刚六岁的孩子，算是不错的了！徐令宜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不置可否地道：&ldo;快去找红纹帮你梳洗梳洗。你母亲还有话跟你说！&rdo;谨哥儿欢天喜地捧着匣子跟着红纹走了，十一娘忍不住道：&ldo;侯爷，哪有您这样教孩子的？我也知道，您这是想让谨哥儿成才，可他毕竟年纪还小，还没有启蒙，更谈不上懂道理、识事体，如若因此只知道以谋取胜，不免以偏概全。常言说的好，&lso;事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rso;。这世间的事，全因人而起。知道怎样与人相处，与人为善，才能得朋友相助，渡难关，成大事。要不然，侯爷也不会带着谆哥儿到处应酬！&rdo;徐令宜听着挑了挑眉，笑道：&ldo;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番见识。&rdo;说着，他话音一转，&ldo;不过，这先生教的，师傅讲的，都是明面上的道理，纸上谈兵，不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而且还会有些不通世事之处，未必能像你说的学些&lso;知道怎样与人相处，与人为善&rso;的事。&rdo;说完，哈哈一笑，&ldo;让小丫鬟打水进来吧！我看你刚才有话要跟谨哥儿说。时间不早了，你们母子说完话，我们也早点歇了吧！&rdo;根本不愿意再说下去。与其跟一个思维已经定型的人较劲，还不如好好地教儿子。十一娘&ldo;嗯&rdo;了一声，叫小丫鬟进来服侍徐令宜洗漱，自己去了谨哥儿的暖阁。谨哥儿刚洗漱完，正光着脚坐在c黄上。看见十一娘进来，忙站了起来：&ldo;娘，娘，娘！&rdo;一双白嫩的小脚在大红的锦被上跳得欢畅。十一娘笑着坐到了c黄边。谨哥儿立刻扑到了十一娘的怀里。十一娘眼角的余光扫过谨哥儿的枕头，看见自己送给他的黄杨木文房四宝的匣子端放在枕头旁。十一娘笑意更深了。&ldo;娘，&rdo;谨哥儿在母亲怀里撒了会娇，转身从c黄档头拿出本画册来，&ldo;讲故事。&rdo;十一娘接了画册，摸了摸乖乖坐在身边做出聆听模样的儿子，笑道：&ldo;我们今天不讲故事，我们说会话，好不好？&rdo;谨哥儿目露困惑。十一娘脱鞋上了c黄，让红纹拿了两个弹墨大迎枕，倚靠在了c黄头。谨哥儿笑嘻嘻地偎到了她的怀里。十一娘轻声问他：&ldo;这么晚了，你为什么非要到诜哥儿那里去啊？&rdo;谨哥儿笑，不做声。十一娘就去挠他的胳肢窝。谨哥儿笑着在c黄上翻滚，也去挠母亲的胳肢窝。母子俩在c黄上疯了一会，谨哥儿枕着母亲的手臂依在大迎枕上。十一娘就揽了儿子的肩膀：&ldo;快点，你还没答娘的话呢！&rdo;谨哥儿抿了嘴笑：&ldo;七弟看到我的好东西，到时候肯定眼馋。&rdo;十分得意的样子。十一娘笑道：&ldo;然后呢？&rdo;谨哥儿不解：&ldo;什么&lso;然后呢&rso;？&rdo;十一娘细心地道：&ldo;你说你想让诜哥儿眼馋，我就想知道，诜哥儿眼馋了你的东西，然后你准备怎么办？&rdo;谨哥儿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思考良久，道：&ldo;他稀罕我的东西，那就说明我的东西好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