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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第1页）

十一娘发现兰亭就住在正屋东边小院里，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她住的地方这么小。而兰亭看见十一娘也不由睁大了眼睛。十一娘就朝她微微地笑。兰亭这才回过神来，上前给众人行礼。大家笑着在厅堂里坐了。太夫人拉了兰亭的手，黄夫人则说了很多吉祥的话。兰亭虽然大大方方地听着，脸还是止不住通红。太夫人看着呵呵笑了起来，道：&ldo;好了，好了，我也不惹你恼了，让十一娘留下来陪你说说话，我们去你母亲房里坐坐去！&rdo;然后和甘夫人等回了甘夫人那里。甘兰亭就笑着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十一娘。&ldo;怎么了？&rdo;十一娘也打量自己，怕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ldo;很漂亮！&rdo;甘兰亭笑道。十一娘笑着接受了。说起之前的事：&ldo;之前特意送了帖子给我请我参加宴会，可惜我来不了。心里一直惦着这事呢！&rdo;&ldo;哎呀！&rdo;甘兰亭听了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ldo;来了也不过是吃吃喝喝的。&rdo;然后拉了她去内室坐，&ldo;你难得来一次，我们好好说说话。&rdo;丫鬟们正在整理箱笼。兰亭谦虚道：&ldo;有点乱！&rdo;十一娘忙道：&ldo;我那正在盖房子。比你这里还乱。&rdo;&ldo;你们家人那么少还盖房子啊！&rdo;甘兰亭和十一娘在临窗的炕上坐了，&ldo;不像我们家。四代没有分家，都挤在一起住着，想伸个腿都不方便。&rdo;她自我打趣着。难怪她住的地方这么小！十一娘笑着从衣袖里掏了个荷包给兰亭：&ldo;几颗南珠。有合适的款式再拿出来打首饰好了！&rdo;兰亭笑着接了，向十一娘道谢。有小丫鬟上了茶。兰亭问起十娘来：&ldo;……她现在怎样了？&rdo;十一娘道：&ldo;我还是上次十姐夫的五七时候见过她。&rdo;然后想了想，把实情告诉了她，&ldo;我们小时候就不大亲近，她也不太愿意见到我。&rdo;兰亭认真地点头：&ldo;那次春宴的时候我也瞧出来。有时候，人是要讲缘份的。&rdo;语气很宽和。十一娘心里暖暖的，问起曹娥来：&ldo;……怎么不见三小姐！&rdo;刚音刚落，门帘子突然一撩，一个穿着茜红色褙子的女子走了进来。十一娘定睛一看，原来是曹娥。她手里捧着几件衣裳，一面走，还一面絮叨：&ldo;都要嫁人了，怎么这么不用心。这几件衣裳都是上好的杭绸，纵是自己不喜欢了，还可以赏给丫鬟们穿……&rdo;抬睑发现十一娘坐在屋里，忙打住了话题，笑道，&ldo;永平侯夫人来了！&rdo;十一娘起身和她打招呼。一旁坐着的兰亭却&ldo;扑哧&rdo;一声笑：&ldo;还是喊十一娘吧！你这样，把十一娘都喊老了！&rdo;曹娥听了就板了脸：&ldo;你又胡说八道些什么！&rdo;然后面带歉意地向十一娘道歉，&ldo;永平侯夫人别放在心上。我家七妹是这个直来直去的脾气。&rdo;十一娘很羡慕兰亭和曹娥就是吵架、训斥也透着亲热的味道。她笑道：&ldo;三小姐还是喊我十一娘吧！说起来，我没成亲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rdo;曹娥听了还有几份犹豫。兰亭大笑：&ldo;你看，人家十一娘也不愿意！&rdo;曹娥就瞪了她一眼，刚喊了一声&ldo;十一娘&rdo;，却听到屋外有喧阗声传来。曹娥脸一沉，吩咐丫鬟：&ldo;去看看，是什么人在喧哗。交给婆子们处置去。&rdo;小丫鬟战战兢兢应声而去。曹娥忙向十一娘解释：&ldo;这几天家里的事多，丫鬟、婆子们不免有些浮躁。&rdo;丫鬟、婆子们也是人，不可能时时做到静谧无声。曹娥可能是觉得让客人看到这样的情景有些失面子。十一娘刚要开口解围，那个小丫鬟撩帘而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进门就看了十一娘一眼，却欲言又止。十一娘就起身告辞：&ldo;……就是想来看看来你。你出阁的那天我可能要去梁家吃喜酒，不能来送你了。&rdo;曹娥望了那丫鬟一眼，脸色很难看，却强笑着挽留十一娘：&ldo;再坐一会吧！&rdo;兰亭却笑道：&ldo;你现在是做人家媳妇的了，我们就不留你了。下次我要是再办宴会，你可一定要到。&rdo;&ldo;一定，一定！&rdo;十一娘笑着，由姐妹俩送出了门。路上遇到两个丫鬟，行色匆匆地往东小院去。十一娘虽然奇怪，但这毕竟是甘家的家事。她当没看见，去了甘夫人那里。黄三奶奶正说着什么，逗得太夫人和黄夫人呵呵真笑，却没有看见甘夫人。见十一娘折了回来，太夫人笑道：&ldo;这么快就说完话了？&rdo;十一娘笑道：&ldo;她也忙。我不好多待。&rdo;太夫人微微颌首。黄三奶奶则拉了她的手：&ldo;这身衣裳可真漂亮。&rdo;太夫人抿了嘴笑，很是得意的样子。黄夫人就笑道：&ldo;还是和年轻的时候一个样。事事要压人一头才高兴。自己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就让媳妇出来显摆。&rdo;太夫人和黄夫人十分随意，笑着对十一娘道：&ldo;赶明儿你给你黄家三嫂嫂做件衣裳，免得你黄伯母看着你就眼红。&rdo;&ldo;哎呀，&rdo;黄三奶奶笑着扭了扭腰，&ldo;就我这水桶，能穿出什么样子来！&rdo;别说是两位夫人，就是屋里服侍的，也都捂了嘴笑。黄三奶奶还嫌气氛不好似的，幽怨地叹了口气，用一种压低了大家却都听得到的声音：&ldo;从前你三哥还说我是茶壶，可这不过两、三年的光景，我就变成了水桶。&rdo;大家狂笑。甘家大奶奶来了。她笑盈盈地和大家打着招呼，眼角眉梢都透着掩饰不住的喜气，比甘夫人还要高兴几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在嫁女儿。&ldo;远远的就听到一阵笑，我心里正纳闷是谁有这样的本领。原来是黄三奶奶来了。&rdo;甘大奶奶进门就恭维黄三奶奶，比往日见面都要亲热。一面说，一面给太夫人和黄夫人行礼，&ldo;也不怪两位夫人走到哪里都要带着这两位，一个是笑弥勒，一个是解语花。&rdo;又夸十一娘，&ldo;瞧这一身的打扮。满燕京城找不出甘大奶奶陪着吃了午饭。永平侯府和忠勤伯府虽然同处燕京，但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东，还要穿过西大街和东大街，来来回回也要一个多时辰，出行并不方便。太夫人原本准备在甘家逗留一天的。见甘夫人一直没有出现，知道家里出了事。可也不能吃完饭立刻就走，和黄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由甘大奶奶陪着去了甘夫人正房的宴息处喝了茶，这才起身告辞。甘大奶奶一面挽留，一面差人去请甘夫人。甘夫人匆匆赶了过来。她眼角微红，神色间的倦意更深，强笑着留客。正好甘夫人娘家的人又来了，领头的正是那次在五皇子葬礼上见过的嫂嫂。大家少不得要寒暄一阵，甘夫人安排甘大奶奶带着去见兰亭，这边太夫人和黄夫人又执意要告辞，甘夫人略一犹豫，不再勉强，客气地送徐、黄两家的女眷到了垂花门。黄夫人赶黄三奶奶：&ldo;……和十一娘挤一块去，我们老姊妹说说话儿。&rdo;拉了太夫人要上自己的马车。永昌侯府在城西南，两家大致上在一个方向。可就算这样，只怕中途也要换次车。有点麻烦。不过，两位夫人私交甚密，见了面不免要在一起闲谈，十一娘很能理解，笑着应是，黄三奶奶却嘟呶道：&ldo;娘每次都把我当累赘。&rdo;听得太夫人呵呵直笑，对黄夫人道：&ldo;这是我们三奶奶的脾气好，又孝顺。&rdo;&ldo;要不有这点好，我怎么会走哪里都带着她。&rdo;黄夫人侧面的赞扬黄三奶奶，笑着和太夫人上了黄府的马车，十一娘和黄三奶奶见状，上了徐府的马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驶出了忠勤伯府。十一娘拿了迎枕给黄三奶奶：&ldo;姐姐靠一靠！&rdo;黄三奶奶没有客气，笑着靠了。十一娘又亲手斟了茶给她。黄家和徐家本就交好，十一娘虽然话不多，但待她一向客气有礼，尊敬有加，让黄三奶奶心生好感。又想十一娘不过比自己的长子大两岁，待她更是亲切。一面喝着茶，一面无所顾忌地和她说起甘家的事来：&ldo;……就他们家和威北侯家住的最逼仄。可威北侯家却是儿子们个个成器，一个比一个厉害，家家拿了老婆的名头在外面置办私房，心里又惦记着公中的家财，怕老侯爷私下贴了谁，这才不愿意分出去的。甘家却正好相反。几个儿子没一个成气候的，想分也分不出去。还真是甘夫人，虽然是续弦，但脾气好，处事圆滑，要不然，这家里还要乱。看今天这样子，只怕又是哪房的闹起来了。要不然，甘夫人也不会一副头痛的样子，甘大奶奶也不会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