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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第1页）

&ldo;本宫只是想来看看皇后娘娘罢了……&rdo;声音柔弱，楚楚可怜。&ldo;皇贵妃娘娘请恕罪。&rdo;雷公公的声音不卑不亢，&ldo;皇后娘娘伤心过度，需要静养。这是皇上的吩咐，奴婢不敢违命。还请皇贵妃娘娘择日再来。&rdo;那娇柔的声音苦苦相求，雷公公却是寸步不让，最终那位闻声已令人怜爱的皇贵妃娘娘还是遗憾地离去。十一娘心中一动。宫里的内侍都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角色，这位雷公公敢对抗一个皇贵妃，想来是有所依仗的。大周立国百年，正是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她不相信徐令宜的手有这么长。那么，雷公公背后的不是皇上，就是皇后了……十一娘若有所思地望着东暖阁。皇贵妃走后没多久，又有贤妃、静妃、章婕妤、宋婕妤、杨美人、余美人一一粉墨登场，都被雷公公拦在了门外。天色渐渐暗下来，风吹到身上冷飕飕的。有小宫女给她递了手炉来：&ldo;夫人去去寒气。&rdo;十一娘微笑着向她道谢，八分的银锞子赏了两个给她，佯装好奇地问：&ldo;我听说宋婕妤长得十分漂亮，可有此事？&rdo;那小宫女点头，低声道：&ldo;她和杨美人原来都是宫里的乐工。&rdo;也就是说，出身卑微，以色侍人之辈。十一娘微微一笑。杨氏还真是不遗余力地抵毁她啊！不过，这种手段太低劣，让人一看就明白。也不怪周夫人不理睬她！思忖间，黄姑姑轻手轻脚地撩了正殿的帘子朝她点头：&ldo;皇后娘娘请夫人进来。&rdo;又招了几个宫女：&ldo;去，打了热水给太夫人擦把脸！&rdo;十一娘知道里面两人的情绪都平静下来，跟黄姑姑进了东暖阁。皇后娘娘倚在大迎枕上，太夫人坐在c黄边的锦杌上，两人眼睛、鼻子都红通通的，还拿着帕子在抹眼角。十一娘上前给皇后曲膝行了福礼，一声不吭地立在太夫人身后。宫女已打了热水进来，黄姑姑带着五、六个宫女服侍着皇后娘娘净脸，十一娘在一个小宫女的帮助下服侍着太夫人净脸，没有人说话，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水响、拧帕子的声音。不一会，皇后娘娘和太夫人都收拾得整整齐齐了，太夫人起身告辞：&ldo;娘娘多多保重。老身明天再来看您。&rdo;皇后娘娘望着母亲，眼角又有泪光闪烁：&ldo;天色已晚，太夫人一路小心。&rdo;两人又恢复了君臣的客气与疏离。太夫人道了谢，十一娘上前扶着出了殿门。迎面碰到雷公公。看见太夫人和十一娘，他一面行礼，一面道：&ldo;皇上和三皇子来了！&rdo;没待太夫人说话，已匆匆进了大殿。太夫人长透一口气，带着十一娘出了坤宁宫，在宫门口遇见了前拥后呼坐着暖轿的皇上。两人忙避到了墙边。轿子却停了下来，皇上走出来，和太夫人打招呼：&ldo;太夫人！&rdo;太夫人忙跪了下去，十一娘顾不得脚下是被寒风刮过的青石板，也跟着跪了下去──膝盖很快就感受到了冰冷的寒意。&ldo;太夫人请起！&rdo;皇上声音温和，有穿明黄色蟠龙图案的少年急步过来把太夫人搀了起来，对十一娘道：&ldo;永平侯夫人请起！&rdo;&ldo;老身多谢三皇子。&rdo;太夫人向那少年道谢，有些颤巍地站了起来。十一娘看着跟着说了一声&ldo;多谢三皇子&rdo;，然后站起来扶了太夫人的另一边。被称为三皇子的少年就好奇地打量了十一娘一眼。十一娘也趁机睃了三皇子一眼。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皮肤白净，长着一双和徐令宜一模一样的凤眼。外甥像舅！不知道为什么，十一娘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ldo;天色已晚，&rdo;皇上吩咐身边的人，&ldo;用朕的暖轿送太夫人出宫。&rdo;太夫人听了又要跪下推辞。皇上已道：&ldo;泰儿，你送太夫人出宫！&rdo;三皇子立刻躬身应&ldo;是&rdo;。皇上昂首进了坤宁宫。三皇子叫内侍抬暖轿来。太夫人握了三皇子的手：&ldo;不用，您陪着老身走一走。&rdo;三皇子低声道：&ldo;太夫人还是听父皇的吧！您有时候过于小心翼翼，反让父皇心中不安。&rdo;十一娘听着心中一跳。没想到三皇子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见识。是不是皇家的孩子特别早熟。她想到了徐嗣谕……她不由朝三皇子望去。三皇子正好抬头，两人的目光就碰在了一起。十一娘大大方方地朝着三皇子点了点头，三皇子神态沉稳，微微颌首，一心一意去扶了太夫人：&ldo;您在这里等等，暖轿马上就来。再晚，宫里就要落匙了。而且刚才礼部已奏请父皇，五弟丧仪等同亲王礼，明日即入棺，诸王大臣、官员及公主、在京四品以上内、外命妇齐集致哀。天气寒冷，母后那里还需要您开导，忙的事多着，您一定要保重身体。&rdo;一席话说的太夫人泪眼婆娑：&ldo;三皇子说的是，三皇子说的是。老身一定保重身体，您且放心。&rdo;三皇子又劝慰了几句，内待抬了暖轿来，三皇子亲自扶着上了暖轿，然后和十一娘一左一右护送着太夫人到了东门。徐府的马车早已在东门等候，徐令宜和五爷都在马车旁等候。看见三皇子，纷纷上前行礼。三皇子看着徐令宜，眼圈一红，喊了一声&ldo;侯爷&rdo;。有了一点小孩子的模样。徐令宜有些惊讶地低声道：&ldo;三皇子怎么在此？&rdo;三皇子道：&ldo;父皇和我去看母后，遇到太夫人，让我送一程。&rdo;徐令宜沉吟道：&ldo;三皇子还是早点回去。平日皇上日理万机，这样的机会不太多。&rdo;说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三皇子听着一凛，立刻道：&ldo;侯爷保重，我这就回宫了！&rdo;说着，朝徐令宜揖了揖，又朝着太夫人和五爷点了点头，带着内侍、宫女快步朝坤宁宫去。徐令宜扶了太夫人上了马车：&ldo;有什么话回去再说！&rdo;太夫人点头，和十一娘上了马车，徐令宜坐了前面的马车，五爷坐了后面的马车，骨碌碌消失在夜色中。……徐府略有头脸的人都知道五皇子去世了，人人战战兢兢，家里的气氛变得很凝重。晚饭人都到齐了，包括住在后花园的五夫人。大家静静地吃了晚饭，徐嗣勤两兄弟相视一望，立刻起身要告辞。十一娘看着立刻抱了谆哥，低声吩咐贞姐儿：&ldo;帮我把他哄得睡了。&rdo;徐令宜看了一眼乖乖伏在十一娘怀里的谆哥，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而三夫人见十一娘借故告辞，也站起身来牵了徐嗣俭的手：&ldo;俭哥明一早还要去学堂。&rdo;太夫人点了点头，正欲说什么，徐令宜已淡淡地道：&ldo;十一娘留下。贞姐儿带着谆哥去歇下。&rdo;除了太夫人，其他人都露出错愕的表情，包括十一娘自己。贞姐儿听了却神色一振，立刻把谆哥抱过去，却因人小力微，谆哥一下子溜到了地上，要不是一旁的ru娘接着，就要摔一跤。好在谆哥一向亲近贞姐儿，对十一娘的缺席并不感到遗憾，高高兴兴地牵了贞姐儿的手走了。三夫人有些讪讪然地笑了笑，也和俭哥走了。五爷看着就望着五夫人，小声道：&ldo;你先回去吧！&rdo;五夫人眼底闪过一丝不高兴，但还是笑着点头，由丫鬟婆子簇拥着走了。杜妈妈立刻带着屋里服侍的退了下去。屋里只留太夫人、徐令宜、三爷、五爷和十一娘。十一娘给众人续了热茶。立在太夫人的身后。徐令宜望着太夫人：&ldo;娘，您先说说您去宫里的情况！&rdo;太夫人微微颌首。可能是想到了和女儿的会面，眼眶有些湿润起来：&ldo;皇后娘娘说，皇上已经彻底查过了。五皇子是吃坏了肚子，结果太医院的误诊成了痢疾，又以求平稳，不敢用药，这才延误了病情……&rdo;五爷听了不由横眉怒目：&ldo;这帮庸医，上次还把大理封丞危大人的母亲危太夫人给治死了。应该禀了皇上，把他们满门抄斩才是。&rdo;三爷听了就轻轻地咳了咳。五爷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徐令宜，有些无趣地闭了嘴。&ldo;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大家也不要多想、多猜了。&rdo;徐令宜缓缓地开了口，&ldo;出了这样的事，大家都盯着我们家。三哥，&rdo;他的目光落在三爷身上，&ldo;你要管好家里的管事，特别是不要说出什么不应该说的话来。如果听到什么闲言闲语的，应该知道怎样应对才是。&rdo;三爷立刻道：&ldo;我连夜就把几位管事都招来嘱咐一番。特别是回事处的管事们。&rdo;徐令宜点头。三爷起身：&ldo;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招集管事们。&rdo;又道，&ldo;看这天色，估计到西山去接二嫂的人也应该回来了，我正好去迎迎。&rdo;&ldo;去吧！&rdo;徐令宜应道。三爷上前给太夫人行礼，退了出去。走到门口，遇到三夫人：&ldo;你怎么又折了回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