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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第1页）

大奶奶听了不由眼神微暗，说起这两天梨子正甜，得差人去西大街买些回来让十一娘尝尝鲜。十一娘知道她这是转移话题，也顺着她的话说：&ldo;嫂嫂也买些新鲜上市的莲藕回来，我们做糯米莲藕吃。&rdo;大奶奶自然是连连点头。笑道：&ldo;不止是莲藕，还差人买些老玉米回来，我们烤玉米吃。&rdo;说到吃，大家都高兴起来，大奶奶掏了五银子给杏林，让她差人去买东西，下午蒸了糯米，又烧了桂花糖卤、山楂糖卤，各人挑了喜欢的淋在糯米藕上吃。一时间，家里笑语欢阗。如今家里是大奶奶当家，少了很多拘束，大家随意地笑闹了几天。到了十月十六，徐令宜下了衙来接十一娘。十一娘正和五娘在屋里说话：&ldo;……算过帐了，那铺子租金一年二百两，货可以先给一半，伙计是自家人，暂时先管饱。一年下来，最少能挣个三、四百两。&rdo;说着，五娘讪讪然地笑道，&ldo;我知道，你现在不同往日，三、四百两的生意不放在眼里。可有了这笔收入，好歹可以买几盒胭脂水粉。&rdo;五娘想和她合伙开个卖干果的店。十一娘不由暗暗好笑。五娘看见自己嫁给了徐令宜，还以为自己过得不知道多奢侈富贵。殊不知，她连五娘所说的&ldo;各出两百两银子&rdo;的本钱都没有！而且，听五娘的口气，那铺面在西大街，是顺王名下的产业。干果从一家盛记干果铺子进，是山东都指挥使吕成家里的产业。他们凭什么去和顺王、吕成谈，说白了，拉自己入伙，不过是想借徐令宜的势罢了。别说她刚嫁过去根本摸不清楚这两家和徐令宜的关系，就是知道，她宁愿帮五娘把这铺子做起来，也不愿意入伙──哪家兄弟反目、父子相仇不是为了钱。&ldo;这事只怕有些为难。&rdo;十一娘笑道，&ldo;家里几妯娌没一个在外面开铺子的，我又是刚进门……&rdo;没等十一娘把话说完，五娘已嗔道：&ldo;你呀，算是白嫁了侯爷一场。&rdo;十一娘但笑不语。甲之砒霜，乙之蜜糖。她要的，不过是个安身立命之所。徐令宜已经给了她。剩下的，就是自己的事了……五娘看着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道：&ldo;西门大街最大的干货店、南栅门的南北绸布店，可都是三夫人和娘家兄弟合伙开的。更别说五夫人在西门大街的永盛金楼了。你啊，在家老实，在外面也不多长个心眼。&rdo;虽然知道三夫人肯定会弄些私房钱，但公然在燕京最繁华的街上开铺子，十一娘还是感觉很意外：&ldo;五姐是听谁说的？&rdo;&ldo;这还要听谁说？&rdo;五娘笑道，&ldo;燕京都传遍了。谁不知道？&rdo;也就是说，徐令宜也知道！她松了一口气。他能年纪轻轻地就创下这样一份家业，虽有先天的条件，也不能不承认后天的努力。既然他都不说什么，自己更不用说什么了。&ldo;……我们姐妹不过开个小小的干果铺子，你就别担心了。不会有事的。&rdo;五娘继续鼓动她，&ldo;我们姐妹都好，说出去好听。人情客往也好看。妯娌间也有面子……&rdo;十一娘微微地笑起来。说起来，她认识五娘也有四年了，五娘的见识如何，没有比做为&ldo;对手&rdo;的她更清楚的了……姐妹们都好，说出去好听，走出去有面子，她相信是五娘的想法，可三夫人在西门大街开干货店，在南栅门开绸布店，她可不认为五娘有这样的见识。只怕都是钱明说的吧？不过，钱明还真说对了。十一娘也希望姐妹们都好。不管怎么说，总是一个姓。在别人眼里，总是一家人！&ldo;五姐，你说的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现在也没有个主张。&rdo;她笑道，&ldo;能不能等我考虑考虑再答复你？&rdo;五娘略略有些失望，但她知道十一娘一向胆子小，倒也没有觉得泼了面子。笑道：&ldo;那你尽快答复我──这眼看着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少不了要买果子盒过年、走亲戚。&rdo;没想到，钱明还有这经济头脑……十一娘点头，正好丫鬟来请十一娘：&ldo;侯爷来了！&rdo;两人笑着去了正屋。大家见过礼，罗振兴留了徐令宜吃饭。徐令宜自然是应允了。不一会，钱明和余怡清、四娘来了。四个男人去外院，大奶奶招待女眷在正屋的厅堂吃饭。十一娘就看见大奶奶趁着饭后喝茶的时候和五娘悄悄去了东次间。难道这件事大奶奶也有份？她不由一惊。要是这样，就不好办了。说起来，大奶奶是她的大嫂……她总不能把娘家人都得罪完吧！她就想找个机会和大奶奶说说，偏偏一直到和徐令宜跟大太太辞行也没有合适的时候。只有隔几天带信让大奶奶去趟徐府了！十一娘神色有些恍惚。徐令宜看着不动声色，问她：&ldo;还想在家里多住几天？&rdo;十一娘就把烤玉米、做糯米藕之类的事告诉他：&ldo;……还买羊头rou回来，我一口也没敢吃。不过很好玩！&rdo;徐令宜看她很高兴的样子，实在是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好玩的。应付道：&ldo;你们还可以做玫瑰糖卤？我上次在顺王家里吃过一回。&rdo;&ldo;因为没有玫瑰花啊！&rdo;十一娘笑道，&ldo;我们差人去买，没有买到！&rdo;&ldo;家里的花房有。以后可以在家里做。&rdo;十一娘突然有了个主意：&ldo;侯爷，您给我屋里安排个妈妈吧？&rdo;徐令宜不解地挑了挑眉。十一娘羞赧道：&ldo;府里的规矩我都不懂，又不好意思问别人。&rdo;徐令宜见她很坦白，笑起来：&ldo;知道了！&rdo;半明半暗的马车里，他眉角微扬，脸庞有一种欢快的明亮。十一娘突然记起来，徐令宜今年也不过二十七岁，还很年轻。……回到家，自然要先去给太夫人行礼。太夫人看见她虽然露出了笑容，但眼睛里却没有笑意。&ldo;回来了！亲家太太可还好？&rdo;&ldo;母亲很好。可以自己拿着调羹吃粥了。&rdo;十一娘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怎么自己回了几天娘家，太夫人对自己的亲切就全没了。她小心翼翼地答着太夫人的话。太夫人和她寒暄了几句，叫贞姐儿和谆哥出来给她行了礼，就催着她早些回去歇了。十一娘满腹困惑地回到自己院子，迎面却看见秦姨娘、文姨娘、陶妈妈和琥珀、冬青等一大群丫鬟婆子在那里等。她有些目瞪口呆的。冬青已含着眼泪给她曲膝行礼：&ldo;夫人！&rdo;&ldo;这是怎么一回事？&rdo;十一娘忍不住问站在一旁的徐令宜。&ldo;哦！&rdo;徐令宜表情平静地道，&ldo;五弟和五弟妹搬到照妆堂去了，各房的人也就不用回避了。&rdo;难道太夫人以为是自己……念头一闪而过，又觉得自己自做多情。徐令宜已道：&ldo;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屋吧！&rdo;也是。十一娘忍着满腹的狐惑由姨娘、丫鬟、婆子们簇拥着进了屋。文姨娘忙上前给两人奉茶。十一娘发现没有看见乔莲房。&ldo;乔姨娘的病还没有好吗？&rdo;她问徐令宜。徐令宜道：&ldo;吃了几副药好一些了，这两天又有些反复。&rdo;&ldo;要不要再找个大夫来。&rdo;十一娘道。&ldo;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rdo;徐令宜道，&ldo;先看看再说吧！&rdo;十一娘点头，由冬青服侍着去更衣。陶妈妈却抢着跟了进来。十一娘看她的样子，知道她有话说，自己也的确想知道这些天发生了些什么，就没有拦她。&ldo;夫人，您不在的这几天，爷歇在秦姨娘那里。&rdo;然后声音一低，像在强调什么似的，&ldo;过了一夜。&rdo;十一娘思忖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陶妈妈所说的&ldo;过了一夜&rdo;是什么意思。放着年轻漂亮的乔莲房去了秦姨娘那里……没想到，徐令宜还挺很长情！想到这里，她感觉心里又踏实了几分。而陶妈妈见十一娘没什么反应，忙告诫她：&ldo;以前大姑奶奶在的时候，侯爷虽然每月只在两位姨娘屋里各歇五天。可有时候只是在文姨娘那里歇歇，却从来没有空过秦姨娘的。您可别以为她年纪去了就生出轻怠之心来。&rdo;十一娘不喜欢陶妈妈说话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