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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1页）

十一娘很是感激，给太夫人行了礼，连二夫人的茶也顾不得喝一口，和大奶奶回了弓弦胡同。太夫人望着两人的背影，把济宁来找十一娘的事说了：&ldo;……好好的人家，实在是有心向佛，在家里供个佛堂就是。只怕是迫得没路可走了，想托身慈源寺。&rdo;二夫人只是笑：&ldo;家家有本难念的经。&rdo;太夫人叹气：&ldo;可不是。人人都羡慕我生女为后，生子为臣，过得不知道多舒服，可我也有我的难处……&rdo;太夫人和二夫人絮叨着，屋里有温情在流淌。……十一娘和大奶奶匆匆下了马车，早有眼尖的丫鬟报去传禀：&ldo;十一姑奶奶回来了！&rdo;她就看见五娘急步撩帘而出：&ldo;十一妹，你可来了。母亲正念叨着你呢！&rdo;十一娘见她两眼泛红，心中不由一惊，一面问她&ldo;母亲现在怎样了&rdo;，一面疾步进了屋。五娘跟在她身后：&ldo;人已经醒了，却说不出话来了……&rdo;说着，低泣起来。十一娘已进了内室，一眼就看见了脸色腊黄地躺在c黄上的大太太。她快步走了过去，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ldo;母亲，您怎样了？要不要紧？&rdo;大太太望着她，眼中先是高兴，然后转为怨怼，嘴哆哆嗦嗦地要说话，却只是&ldo;咦呀&rdo;了两声，说不出来。十一娘心中一沉。这分明是中风的样子……跟过来的五娘忙道：&ldo;母亲，大夫说了，让你别心急，静心养着，你有什么话，等好了再交待十一妹也是一样。&rdo;大太太吃力地摇头。十一娘犹豫了片刻，道：&ldo;你是担心两位姨娘吧？&rdo;大太太就眨了眨眼睛。十一娘就望了大奶奶一眼，道：&ldo;大嫂已差人去叫大哥回来了。到时候，让大哥和那济宁交涉去。我们几位做女儿的，自然听母亲的。&rdo;大太太眼中露出安慰之色。&ldo;您先歇着吧！&rdo;十一娘帮她掖了掖被角，&ldo;等会大哥回来了，我们再商量您。&rdo;大太太就闭上了眼睛。屋子里变得静悄悄。十一娘向许妈妈做了一个照顾大太太的手势，然后和大奶奶、五娘退了出去。大老爷正坐在次间临窗的大炕上，看见十一娘出来，怒气就上了脸。&ldo;你去跟那个济宁说，她想打官司，我们罗家奉陪。&rdo;十一娘知道大老爷是气极了。大奶奶却怕得罪了十一娘，先安抚十一娘：&ldo;十一姑奶奶不要放在心上，爹这是被二位姨娘气的。&rdo;又对大老爷道，&ldo;十一姑奶奶这前脚才踏进来，连事情的首尾都不知道。要发火，等我跟十一姑奶奶说了您再发火也不迟啊！&rdo;说着，朝十一娘使眼色：&ldo;十一姑奶奶随我来喝杯茶吧！&rdo;她也想知道济宁来到底怎么说的，笑着给大老爷行了礼，和五娘一道，跟着大奶奶去东稍间。原来，冬青前脚来报了信，大奶奶正犹豫着要怎么跟大太太先提个醒，结果那济宁就来了。没等大奶奶的话说出口，就把两位姨娘要到慈源寺出家的事说了。大太太一听，气得脸色铁青，无论那济宁怎样说也不答应。还嚷着要济宁把人交出来。不然，大家就去见官。说着说着，大太太一时激动，昏了过去，醒来后就手脚发颤，说不出话来了。正说着，罗振兴和钱明来了。十一娘还想避着点钱明，大奶奶却低声道：&ldo;这个时候，多一个人多一条路。何况五姑爷一向有主张，对家里的事又热心。我们这里避着他说话，只怕五姑奶奶回去就会告诉他。&rdo;她想着五娘听到钱明时就喜上眉梢的样子，知道大奶奶说的有道理，苦笑着应了。大奶奶就请了罗振兴和钱明到正房的东厢房说话。罗振兴、大奶奶、五娘、钱明、十一娘五个遣了丫鬟商量这事怎么办。&ldo;不能报官。&rdo;钱明看了十一娘一眼，&ldo;这事本来就蹊跷，要是再闹到官府去，一传十，十传百，再龌龊的话都传得出来。到时候，不是也是了。何况徐府一向低调，十姑爷又是个跋扈……只怕会生出什么事来！&rdo;徐令宜十一娘倒不怕。他成熟、理智，她担心王琅，说不定会休了十娘，或是把十娘狠狠地羞ru一番……五娘自然是赞同钱明的话。罗振兴则想了想，道：&ldo;要不，就依那济宁的话，同意两位姨娘出家吧！俗话说的好，强扭的瓜不甜，两位姨娘既然铁了心要走，就是留得一时，也留不得一世。闹得大家都不痛快。&rdo;钱明就望着十一娘。十一娘也觉得这样好一点。这就好比瓦罐碰瓷器。两位姨娘已经做出了这样的事，不托身慈源寺出家而是被罗家揪住当了逃妾是个死字，没什么好怕的。可罗家还有这一大家子人要过日子……&ldo;大哥言之有理。&rdo;十一娘应道。罗振兴就轻轻吁了口气：&ldo;爹只是一时气极了，我去说去。至于娘那里，就暂时瞒瞒。等她老人家好一些了再说也不迟。&rdo;大家一致点头。罗振兴的目光就落在了大奶奶身上：&ldo;这事就请娘子多多担待些。别让那些丫鬟婆子在娘面前嚼舌根，再就是娘如果问起，我们也不要乱说。就说拿了侯爷的帖子，请官府的去捉两位姨娘了。&rdo;大家都点头。就有小丫鬟怯生生地道：&ldo;大爷，侯爷来了！&rdo;屋里的人俱是一怔。十一娘松了口气。还好，他这个姑爷总算来了，没有拿架子让自己在娘家人面前不好做人。钱明已徐令宜的提议让众人沉默下来。两位姨娘的本意不是出家，而是要逃离罗家。只有出了家，成为方外之人，世俗的一切事情都不会再追究。修家庙，就算是大老爷同意了，只怕两位姨娘也不会同意。罗振兴却道：&ldo;侯爷这个主意好，待我商量了父亲再说。&rdo;徐令宜点了点头，笑道：&ldo;我去给岳父请个安，就和十一娘回去了！&rdo;外面已是灯光点点。众人忙簇拥着徐令宜去了大老爷那里，当着大老爷只说听说大太太病了，所以特意来看看。大老爷谢了徐令宜的好意，说了几句&ldo;不打紧&rdo;，要留徐令宜吃饭，徐令宜借口天色太晚，执意要走，大老爷见家里乱着，也不多留，送了徐令宜和十一娘出门。两人各上了各的车，跟车来的婆子突然塞了一个油纸包给跟着回来的冬青：&ldo;姑娘给夫人垫垫肚子吧！&rdo;东西来的不明，冬青哪里敢给十一娘吃，敷衍地谢了那婆子。那婆子是专跟车在外行走的，眼利着，笑道：&ldo;姑娘不要嫌弃，是侯爷给的。&rdo;冬青听了喜笑颜开地给十一娘：&ldo;侯爷心里惦记着您呢！&rdo;十一娘笑着打开纸包。是还冒着热气的rou包子。她咬了一口。猪rou白菜馅。十一娘又找到了嫁给徐令宜的一个好处──只要是他身边的人，就会被他保护和照顾。……回到荷花里，两人依旧先去给太夫人请安。太夫人问起大太太的病情来。十一娘没来得及回答，徐令宜已淡淡地道：&ldo;没事。两位姨娘要出家，有些生气。&rdo;太夫人点了点头：&ldo;亲家太太没有大碍就好。&rdo;十一娘谢了太夫人的关心，太夫人就问徐令宜：&ldo;吃过饭了没有。要是没有，我让厨房做去。&rdo;&ldo;吃过了！&rdo;徐令宜神色淡然地道，&ldo;只是吃不惯江南菜，没吃饱。待会回去下碗面就是了。&rdo;十一娘很吃惊，没想到徐令宜会这么说。也很感激，免得太夫人认为自己的儿子去岳父家，岳父却怠慢了女婿连顿饭都没有招待……实在是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如果留在罗家吃饭，恐怕要很晚才能回来。太夫人听了笑起来：&ldo;你什么时候这么挑食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