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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1页）

既然各有各的不得已，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所以，她希望秦姨娘是真心的，真心守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越僭，不，就是小小的越僭也无所谓，水清则无鱼，谁又没一点点私心……只是，不要越过她的底线。她有她想要保护的人，她有她想要的生活。……那边，徐令宽正和哥哥商量：&ldo;……我们想来想去，搬到落叶山山脚下的别院最好。那里安静，景致也好。免得吵到两家的老人家。&rdo;&ldo;那怎么能行。&rdo;徐令宜立刻反对，&ldo;那地方太偏了。这样，你们这两天暂时在家里住着，明天有大早朝，我到时候商量老侯爷，看看他老人家的意见。至于家里该回避的还是暂时回避回避，你们也不要乱走动了。&rdo;徐令宽应喏，起身告辞。徐令宜送了弟弟出门，回来吩咐十一娘：&ldo;家里不是有一斤血燕吗？你明天一早给娘和五弟妹各送些去。五弟妹怀了身孕，你是做嫂嫂的，多去她那里走动走动才是。&rdo;十一娘喏喏应&ldo;是&rdo;，心里却道，你这样打一巴掌给个枣的，只怕这位丹阳县主不会领情。此刻，五夫人也正和她的ru娘石妈妈说着话：&ldo;……属牛的全都回避了，不说别的，就娘屋里，就有五、六个小丫鬟，难道还为这事临时买几个小丫鬟进来不成？就算买回来了，还得要妈妈们调教调教吧？一时半会也上不了手啊。这本就是个兴师动众的事。当年，她抓住鲥鱼的事想收拾四房的，我可是一声没吭，给足了她面子，她却有点不知道进退，以为我怕了她。我如今这么做，也只是想让三房瞧瞧罢了。原准备过几天跟太夫人说说，搬到慈源寺旁的放生胡同去──离慈源寺不近又不远，我有个什么事，济宁大师也能赶过来看我。可十一娘这样逼着我搬，我心里难免不痛快！&rdo;石妈妈小心翼翼地将五夫人的腿并放到贵妃榻上，笑道：&ldo;您想多了些。侯爷可不是那样的人！&rdo;五夫人听了突然&ldo;扑哧&rdo;一声笑出来：&ldo;小五却是听不得我在他面前哼哼。&rdo;说着，脸就红成了一片霞色。&ldo;那也是五爷真心疼着您。&rdo;想到老侯爷反复叮嘱她，不要和侯爷起了冲突。石妈妈笑着将薄被搭在五夫人的身上，&ldo;您平时使使小性子不要紧。可不能让五爷和侯爷起了冲突。何况侯爷这样的人，就是老侯爷见了，也要礼让三分。有侯爷撑着，你大树底下也好乘凉。要知道，上阵父子兵，打架亲兄弟。这家里要过得好，先要兄弟和谐，妯娌和气……&rdo;&ldo;知道了，知道了。&rdo;五夫人娇嗔道，&ldo;要不然，我怎么就这样不吭不响地让小五去回了侯爷。你这样天天在我耳边唠叨，你说着不烦，我都听着烦了。&rdo;石妈妈呵呵笑了两声，不再做声，望着五夫人的目光却满是慈爱。五夫人就拉了石妈妈的衣袖：&ldo;你说，三房的要是知道我搬出去，会不会气得跳起来。&rdo;既然五夫人听了她的劝，这个时候，自然要顺着她说。石妈妈立刻笑道：&ldo;那是自然。说起来，您这一招让她也吃了个闷亏。要知道，外院的白大总管也是属牛的，还有回事处的赵管事，也是属牛的。这两人都是侯爷用惯的。要是她借着您这件事给这两人下绊子，到时候难免连累到您。还是我们的县主聪明，根本不理她那一套，大大方方地搬到放生胡同去。再说了，那里是您的陪嫁，里里外外都是我们自己的人。您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五爷看了只有欢喜没有责怪的。&rdo;五夫人笑着点头：&ldo;我让她去折腾去。不就是想分家吗？她要是明明白白说了，娘还会拦着她不成？&rdo;石妈妈只是笑，一句话没有说出来。没钱，分什么家啊？……十一娘照着往日的习惯铺了c黄，回头却看见徐令宜站在净房门口望着她。&ldo;侯爷要不要喝杯茶！&rdo;十一娘笑着问徐令宜。&ldo;不用。&rdo;徐令宜大步走过来，&ldo;你的丫鬟呢？&rdo;是看着她自己铺c黄，所以有些困惑吧？肯定不是琥珀她们不帮助，而是十一娘拒绝了。对着陌生的徐令宜，做点事，免得胡思乱想，可以稳定情绪。&ldo;不过是些小事！&rdo;她笑着解释，&ldo;随手而已。&rdo;徐令宜点了点头，脱鞋上了c黄：&ldo;早点睡吧，明天还有大早朝。&rdo;自从知道徐令宜要上早朝后，她就有了每天早上丑时起c黄的心里准备。吹灯上了c黄，徐令宜突然问她：&ldo;你身边的丫鬟，是从小跟着你的吧？&rdo;因为冬青和滨菊都比她大一些？十一娘要抓住每一个他感兴趣的话题：&ldo;小时候跟着父亲在福建任上，回来的时候，ru娘舍不得离开家乡。琥珀、冬青、滨菊是我回余杭以后母亲赏的。竺香是我姨娘赏的。&rdo;徐令宜没有做声。十一娘就继续道：&ldo;我姨娘以前是母亲身边的婢女。我小时候，觉得她像仙女似的。可惜这次我出嫁她没能来。&rdo;徐令宜还是没有动静。但她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睡着了吧！十一娘就想到了五姨娘就是笑，眼中也有的郁色。她望着帐顶，轻声地道：&ldo;……也不知道她在余杭过得怎样？&rdo;大太太就要回去了。自己如今嫁到了永平侯府，是永平侯的夫人了。她看在谆哥的份上，会给她几份体面的吧！&ldo;你要是想她，让岳父把她接到岳母身边服侍就是了！&rdo;黑暗中，徐令宜低沉的声音如晨钟般幽远的传来，&ldo;用不着这样总念叨着。&rdo;十一娘翻了个身，枕了手臂望着身边的人。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十四也很明亮。透着罗帐映进来，可以看见徐令宜的轮廓。他肩膀宽阔，身材结实修长。记得和他站在一起，自己只到他的肩膀。&ldo;我是不是话很多？&rdo;她笑着问他。十一娘等了好一会才听到徐令宜的回答：&ldo;还好。&rdo;&ldo;相比侯爷而言，我的话的确多了些。&rdo;十一娘忍俊不住，微微笑起来。望着她愉悦的眉目，半明半暗的罗帐里，徐令宜的眸子闪闪发亮。十一娘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好像有一搭没一搭和徐令宜说了半天话，然后眼皮一搭，就睡着了。再醒来，是有人在一旁轻轻地推她：&ldo;夫人，夫人，丑时了。&rdo;她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就听到徐令宜含笑的声音：&ldo;再睡一会吧！又不是没丫鬟婆子。&rdo;十一娘完全清醒过来。她笑道：&ldo;妾身服侍侯爷起c黄吧！&rdo;&ldo;不用。&rdo;徐令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但十一娘怎么睡得着，还是跟着起来，盥洗，更衣，吃早饭，送徐令宜出门，回到屋里已是丑过一刻。她打着哈欠：&ldo;还好住的离皇宫近，要不然，只怕子时就要起了。&rdo;琥珀服侍她上c黄：&ldo;夫人再歇会吧！长期这样下去可受不住。&rdo;十一娘点头，爬上c黄，一觉睡到卯正时分，然后起c黄梳洗，又吩咐琥珀把陶妈妈找来。南永媳妇给她梳头，她和南永媳妇闲聊。问她什么时候成的亲，丈夫在做什么，有没有孩子，孩子多大。南永媳妇有些怯生生地回答她。她和丈夫都是徐府的家生子，从小订了婚。十二岁就入了府，原来在针线房做针线，因梳了一手好头，被太夫人身边梳头的妈妈看中了，然后跟着学了几年。十八岁的时候成的亲，今年二十二岁，丈夫在马房喂马，有个三岁的女儿。&ldo;你这么早出来，女儿怎么办？&rdo;南永媳妇羞涩的脸上就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ldo;我托了隔壁住着的赵家婶子看着呢！&rdo;&ldo;赵家婶子？是做什么的？&rdo;&ldo;她是回事处赵管事的媳妇。没在府里当差。平时做些针线拿出去卖。是个很好的人。&rdo;说着说着，南永媳妇渐渐放开了，&ldo;我会梳十几种髻，您明天要不要试试别的？&rdo;十一娘看着暗暗点头。可她不希望身边的人看着自己就战战兢兢或是都像木偶似的，那有什么意思。&ldo;我是怕麻烦！&rdo;她笑道，&ldo;这样简单地梳个纂儿多好啊！&rdo;十一娘的话音刚落，南永媳妇已将最后一缕头发挽上，从雕红漆的匣子拿了对赤金镶红宝石石榴耳坠：&ldo;您试试这个？&rdo;她依言戴上了，就有了几分俏丽。&ldo;不愧是专司梳头的。&rdo;十一娘赞扬她。南永媳妇就抿着嘴笑起来。有小丫鬟进来禀道：&ldo;陶妈妈来了。&rdo;十一娘发现南永媳妇的表情变得有些生硬，然后恢复了刚才的畏缩，快手收拾着镜台上的梳子。&ldo;请陶妈妈进来吧！&rdo;小丫鬟忙打帘请陶妈妈进来。南永媳妇就给十一娘曲膝行礼，退了下去。十一娘就低声地问陶妈妈：&ldo;你可听说过长春道长这个人？&rdo;&ldo;当然听说过。&rdo;陶妈妈笑道，&ldo;长春道长是长春观观主，能拜雪雨，被先帝封为靖微妙济守静修真凝元衍范真人，卦算祸福也十分灵验。燕京很多权贵人家都拜在他门下。说起来，我们大姑奶奶能有谆哥儿，多亏有长春道长。&rdo;说着，就把当年长春道长怎样给元娘看风水，怎样给她破孤煞星，怎样帮她求子，怎样算出谆哥是男丁，甚至谆哥十岁之前有&ldo;三灾&rdo;，一一向十一娘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