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停舟脚步顿了顿,在她面前蹲下,说:“上来。”
天色越黑,路上的人越加稀少,许多门户早就闭了,只剩屋檐下和穷巷里挤在一块儿取暖的难民。
兮风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距离把握在有突发事件能赶得上的距离。
沈妤趴在谢停舟肩上,两只手绕过颈交叠在他胸前。
“宣平侯占了潞州,潞州境内陆氏的铺子全被洗劫一空,虽然没有动摇根基,但是损失也不小。”
“他要动兵自然要银子和粮草。”谢停舟说:“这是对我的挑衅,也是对你的挑衅,这账得算清楚,让他还。”
沈妤“嗯”了一声,“宣平侯要还,西厥人也要还,我要打得他们十年之内再也不敢踏入大周的边境。”
谢停舟侧头看她,“世子妃好威武。”
沈妤被他背着,高出他一截,垂眸睨着他,“你今日才知道?”
谢停舟笑说:“早就知道,为夫身体羸弱,必得找个世子妃这样的妻来护着我。”
“你就装吧。”沈妤在他肩上拍了下,“骗我武功尽失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谢停舟隐在阴影里的笑容淡了下去,“饶了我吧,都过了这么久了。”
“那毒呢?”沈妤问:“我还没凑齐药材。”
“尽量不动武就没事。”谢停舟温柔地说:“放心,我会陪你长命百岁。”
怕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谢停舟转移话题,“镯子什么时候带来的?”
她手腕上戴着镯子,谢停舟一低头就能看见。
那是谢停舟母亲的镯子,从盛京逃离的时候并没有带在身上。
沈妤贴着他的面颊说:“我怕磕坏了平时没敢戴,在盛京交给绿药了,她替我带到了河州。”
谢停舟心中一阵湿软。
价值千金的金银玉器她不屑一顾,几钱银子的手镯她却视若珍宝,只因是他送的母亲的遗物。
“好看吗?”沈妤把手伸远了看。
谢停舟脸上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好看得要命。”
沈妤被逗笑了,贴着他的鬓角依赖般地蹭了蹭。
她晚上饮了不少酒,呼吸间带着清洌的酒气。
谢停舟把头往旁不适地侧了侧,说:“别对着脖子,痒。”
沈妤起了坏心思,他不让干什么她就偏要,还故意对着谢停舟的耳朵呼气。
谢停舟作势要扔她下去,她牢牢勾着他的脖子,双腿把他的腰夹得死紧。
“背都背了还想将我放下来,得看本世子妃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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