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了又怎么样,秦家的人何时讲过道理,你自己技不如人,怨恨谁?”秦绾宁无所畏惧,莹白的指尖掀开车帘,露出半张洁白的容颜,温婉得宜,明明安静的姿态却透着一股子刁钻。岳徕惊了一眼,那日在船上看得不清楚,今日光色清朗,他瞧得很清楚,秦绾宁是个美人。他不生气,美人刁钻些也是可以的,他便放下身段,“是我技不如人,姑娘去何处,可要我送一程?”瞧着色气的一双眼睛,秦绾宁摔下了车帘,深吸一口气,“不需你送,劳烦让路。”“秦姑娘气甚。”岳徕让人将车夫赶走,自己踩着脚凳要登上马车,刚踏上脚凳,脚下一滑,猛地摔了下去。岳徕肥胖,直挺挺地摔下去后就没起得来,哎呦哎呦叫唤不停,秦绾宁冷眸看着,吩咐车夫:“赶紧走。”车夫愣了一下,很快就爬上车,马鞭一甩,就冲了出去。岳徕从地上爬起来,马车走远了,他气得摔了一脚侍卫,“脑子呢,去追啊。”数步外的萧宴眼内深邃,脸色阴沉,显然已经动怒了,吩咐道:“岳徕、不必留了。”控制朝堂这么久的朝堂,也威风够了。侍卫颔首,领了命就离开。巷子里的事情结束后,萧宴如约入宫。秦绾宁先去了周府将孩子接出来送到汉王府,汉王闷闷不乐,见到孩子也是一副愁眉苦脸。“凌王派人来了,我家王妃的身份藏不住了。”秦绾宁自觉没眼看他,道:“藏不住又如何,你是男人,就该顶天立地,舍得王位便可。”说完,牵着珠珠就走了。汉王的性子就像寻常的小姑娘,扭扭捏捏,反倒不如汉王妃性子果断。珠珠见到秦绾宁,眼睛都亮了,搂着她的脖子不肯放,絮絮叨叨说着近日的事情。“王妃最后病了,都不见珠珠。”“听说王妃的小弟弟不见了。”“阿娘,珠珠会不会也不见了,让阿娘找不到。”“阿娘,我想见哥哥。”唠唠叨叨一路,回到国公府后,红昭等了许久了,一见到秦绾宁就哭出了声音,“姑娘,您终于回来了。”红昭瞧见秦绾宁身侧的小姑娘陡然一惊,“这是哪家的姑娘?”“珠珠是珠珠家的,不是哪家的。”珠珠气呼呼,挺直了小胸口,“我是福宁郡主。”红昭眼皮子一跳,“凌王家的?”老东家的女儿,心里莫名颤了颤,转而一想,老东家都没见过她,就算她站在他面前,只怕也不会认识,不用慌不用慌。“你怎么来了?”秦绾宁略显好奇,“周卫送你来的?”“周卫?不是,他失踪了,不见了,陛下派人送我来的。”红昭解释。秦绾宁蓦地顿住,“周卫不见了?”七十[]周卫是跟着萧宴一路走来的属下,他比不得徐州旧将,在萧宴身侧待了很多年才被萧宴丢出来独当一方。周卫的能力是众人能看见的,接管枢密院后从未出错,就算面对太后与岳徕都能从容,可见心思了得。红昭嘴上不说,心里对他尤为佩服,特地来找秦绾宁问一句。“他是真失踪还是假失踪?”红昭不敢去猜,洛阳城内的事情太复杂了,她无法分辨真假。周卫是重臣,是在陛下跟前露脸的人,他都失踪了,那金陵城岂不是要乱了。“应该没什么事。周卫出行有人保护,再者,他们办事虚实不一,我们也看不通透。对了,你的酒肆怎么样了?”秦绾宁抛开心思,萧宴成竹在胸,或许又是放出的烟雾,不会是真的。红昭闷闷不乐,“盘下来了,我让人去翻修,想换换风格,本想求陛下给赐个匾额的,周卫不见了,此事就不好办了。”周卫吝啬,不用他花银子的事都好办,这点小事,周卫应该会帮忙的。秦绾宁睨红昭一眼,红昭在市面上行走多年,早就摸透了买卖的规矩,想要在金陵城落脚也是不难,“陛下御笔亲提,我给你写,挂在外面谁知道是不是他写的,我模仿过他的字迹。得空,我给你写,取名了吗?”红昭愣了下来,谁写都是一样,就为了名声罢了,但是她不敢答应:“陛下怪罪下来,我岂不是会遭殃?”“陛下日理万机,会特地去验证这件事?就算你当他面说是他写的,他也不会眨眼睛。”秦绾宁解释,萧宴的性子冰冷,与自己的无关的事情看都不会看一眼,丝毫不在意。秦绾宁感觉有些疲惫了,也不想再说萧宴,又嘱咐红昭:“你的老东家回来,切莫露面,等安定后你再出去。”红昭感激一笑,“秦姑娘,你真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