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重重灯火,秦绾宁抿唇浅笑,步步走至台阶处,凝向众人。“你们做什么?可知我是谁?”事情闹得这么大,岳府的侍卫早就不顾姑娘的身份,蛮狠道:“不论是谁,都需随我们离开。”秦绾宁环视众人,这些时日以来,岳家人也被捧得不知天高地厚,她可不是乖巧的姑娘,任由旁人欺负。这件事闹大了,就闹大,她就送岳徕一程,大声道:“我乃胡国公府的姑娘秦绾宁。”侍卫们面面相觑,他们骤然顿住脚步,秦绾宁却当着他们的面立即跃下了船。噗通一声,围观的都倒吸一口冷气,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那是胡国公府的姑娘。”船上的几位朝臣闻声骤变,巡防营统领楚羌再也忍不住,一脚踹翻了案牍,跟着跳下河去救人。岳徕也是一阵迷惑,秦绾宁跟着萧宴出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萧宴也回来了岳徕蓦地慌了,“快、快,去捞人,去捞人,快……”护城河上顿时人仰马翻,岳府的侍卫下水救人,还有其他府邸的侍卫都跟着一道下水,如同下饺子一样,咕咚咕咚。半个时辰后,依旧一无所获,楚羌浮出水面,爬上船。岳徕忙问:“人呢?”楚羌在水下待了半个时辰,浑身颤抖,脸色发白,听到这句话后直接一拳砸向岳徕,其他人忙拉住他。出楚羌暴怒:“那是秦公的女儿。”秦州翻案的事情历历在目,他们这些旧将高兴,没成想,国舅混账到这等地步。很快,楚羌暴打国舅的事情就传遍了护城河岸,换上干净的衣裳的秦绾宁听后温柔一笑,朝着萧宴挑了挑眉,“怎么样?”萧宴没好脸色看她:“没有我,你就死了。”“不会,我在水下安排了人。”秦绾宁坚持,没有萧宴,她也能让岳徕吃哑巴亏,明日就让阿嫂去岳府要人,将国舅府闹得人仰马翻。“秦绾宁,你拿你自己的命开玩笑还很高兴,只有愚蠢的人才会拿自己做诱饵。”秦绾宁顿时皱了眉头,萧宴心中一颤,“朕才是最愚蠢的人。”▍作者有话说:换了文名。六十六[]萧宴承认自己是最愚蠢的人,秦绾宁蓦地皱眉,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两眼,挺古怪的。萧宴的自尊心最强,什么时候承认自己不如人。这是第一次。秦绾宁心里觉得奇怪,嘴里没有说话。外面的侍卫越远越多,巡防营调来了将士,楚羌焦急地站在岸上,双手负在身后,焦躁不安。“这人还是那么傻。”秦绾宁躲在花灯后面,凝望那个脊背挺直的青年,身形岿然不动,犹如山岳。楚羌祖籍徐州,多年前也曾是秦州的手下,跟在秦绾宁后面,最大的任务就是保护她的安全。后来不知怎地就消失了,再见的时候,楚羌便成了先帝身边的亲卫,上阵杀敌,立下不少战功。护城河上的局面越来越乱,水里的人越来越多,巡防营沿着去下游找,举起的火把成了一条长龙,犹如星辰点缀着漆黑的河面。岳徕也有几分慌了,慌的不是秦绾宁的性命,而是这件事带来的后果。楚羌刚当众反他,日后再想收服就难上加难。今夜都乱了,恰是最好的机会,他立即唤来属下:“趁着今夜,找机会将楚羌杀了。”早知如此,方才在酒水里就该动些手脚,免得夜长梦多。属下接到命令后,快速消失在护城河岸。萧宴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岳徕,见到他的心腹离开后,唇角勾了勾,“跟上去。”侍卫领命,身形一转,就贴了过去。秦绾宁累了,依靠着车壁睡着了,萧宴吩咐车夫回去,又拿了衣袍给熟睡的人盖上。黑暗中,视线模糊,萧宴就贴着秦绾宁坐了下来,手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秦绾宁在睡梦中略有几分挣扎,想要挣脱开,萧宴却越握却紧,将剩下的一只手圈过她纤细的腰肢。秦绾宁上半身就靠在了萧宴的身上,发稍戳过他的脖子,微痒,可他没有动,反而选择亲吻她的耳廓。周卫赶出宫的时候,都已是子时,策马去了护城河,见到犹如白夜下的河面吓得双腿差点软了。“捞上来没?”他心有余悸,问着周遭的侍卫。侍卫摇首:“未曾。”周卫不知所措,掉河里的是真秦绾宁还是假的,陛下又在何处?这两人的猫腻太多了。周卫正想着对策,楚羌大步跑了过来,军人的步伐在这个时候依旧没有乱,他朝着周卫揖礼,大声怒斥着国舅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