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绾宁沉默,狐疑地看着他。萧宴继续道:“一个魏襄动不了蒋国公府,我若是你,就从殷家动手。但与其他三家不能撕破脸皮,李世南是你的手笔。一个李世南的作用就是将殷家与李家的矛盾加剧。”“但矛盾太小,没有太大的作用。同时,你要去找什么样的矛盾关乎两府的根本。”“朝纲的根本与每座国公府都脱不了关系。殷家被其他三家踢出局的原因就在于殷兰,同时,殷兰的作用也关乎到国公府。当初有很好的人选,但是先帝只用了殷兰。你可明白是什么意思?”萧宴的声音压得很低,树欲静而风不止,声音渐渐被风声压了过去,秦绾宁听得很仔细,他不知这是凌王在背后操控。她没有说,抬首正视面前的男人,神色是一贯的冷漠寻常,她回过神来,问他:“先帝想让四家不安宁?”萧宴唇角微微上扬,“四人做的事情威胁到了皇权。”秦绾宁立即明白过来了,眼中闪过憎恨“当年我的父亲是不是做了事情也威胁到了皇权?”“嗯。”萧宴淡淡地应了一声,秦州的能力远胜四家之上。他记得去大牢的时候,秦州坐在牢房里面壁,双手双脚捆着,依旧不减风姿。阴暗腐朽的环境里没有折损他的风骨,除去衣裳狼狈些,萧宴也看不出他有哪里与众不同。秦州,有为君之能,却无为君的谋略。那次萧宴是恨着秦州的,秦绾宁喜欢他,秦州却将她许配给萧遇。他都说了他喜欢,秦州偏偏不肯。那日萧宴坐在秦州对面,秦州浅浅一笑,“你来了,来得很早,绾绾呢?你将她带回去了?”“我喜欢她。”萧宴只说了四字,眉眼染着不羁与傲慢,他喜欢得很明白,也说得清楚。秦州依旧笑了,“绾绾不是个好姑娘,她善妒,她刁蛮、她任性,做不了你的妻子、乃至将来的皇后。相反,她适合做凌王妃。你二人成婚后必不会安稳度日,她眼中见不得其他女人,萧宴,你一生注定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不如将这份美好藏于心中,隐于过去。等她成为了凌王妃,就会学着慢慢放下对你的喜欢。到时,你欢喜,她幸福。何必执着于虚无飘飘的喜欢,女人那么多,除了绾绾,你还是将来的国君。”一番话云淡风轻,掀开了最丑陋的一面。萧宴将来是个皇帝,他会为联姻、为稳固朝堂而娶太多的女子。绾绾注定接受不了,何不放手。萧宴怒了,眼中情绪溢于言表,“她还是你的女儿吗?”“萧宴,我看着你长大。你隐忍、你有谋略,你成为了大周百战百胜的战神,是百姓未来的希望,国祚之能。你却不是一个好男人,懂吗?人非完人,你于江山,是个贤明君主与,于绾绾,却不是好夫君。”秦州剖开最残忍的一面,语气淡了下来。萧宴唯一的缺处就是会成为将来的皇帝。▍作者有话说:明天日万,耶耶耶耶耶!三十八[]皇帝注定不能专心喜欢一人。萧宴败在了自己身份上。他抬首凝着对面的姑娘,心不在焉地将水壶塞了过去,“喝口水,然后再装些水,今夜回不去。”主导权在萧宴手中,秦绾宁知道自己势单力薄,也没有拒绝,但她多了心眼。将水壶里的水倒了,然后重新装了水。萧宴将两匹马喂饱了,牵着秦绾宁的马,摸摸马的脑袋,“救主有功,朕回去赏你。”怎么赏?萧宴深深思考一番,又看了一眼马儿,回去给它赏个‘妻子’。秦绾宁不知道他的想法,接过自己马儿的缰绳,担忧道:“山里有狼。”“无妨,狼畏惧火光,晚上多找些柴火就好。”萧宴很平静,拍了拍马屁股,马埋头下去,很乖巧。这匹马不错。他在心里又夸了一句,瞧着它杂乱的毛色,可惜配不上他的白兔。两人骑马离开湖畔,萧宴带路,秦绾宁默默在后面跟着,走了半个时辰后,天色彻底黑了下来。他们又回到昨晚的山洞,萧宴去洞里生火,将马牵进去,又抱了足够一晚上用的柴火,最后确定很安全后才出洞。他照旧守在外面,与昨夜不同的是,他离洞口很近,能听到洞里的声音。秦绾宁坐在洞口看着他生火,动作很熟练,不像是一国之君。这时,她才想起萧宴还是大周的战神,是打下江山的皇帝。火扑了上来,很快就烧上了柴火,萧宴一连折了多根木柴丢进去,一下子将洞口照得如同白日。萧宴坐好这一切后,厚着脸皮走了过去,熟练地坐了下来,“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