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秦绾宁震惊,“怎么会去呢?”明华也跟着皱眉,问婢女:“可知是怎么去的?”婢女回道:“昨夜砸伤后,血流不止,抬回府的时候就奄奄一息了,今晨魏襄去府里找沈洸,沈侍郎刚好醒了,听后一口气没喘过来,就去了。”得,被活活气死的。秦绾宁扶额,她间接成了杀人凶手,“你让长史备礼送去沈府。”“慢着,你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明华按住绾绾,安慰她:“我知你心里过意不去,但是你一动,旁人就会注意到你了。现在沈侍郎死了不假,可让人更在意的是户部侍郎的肥缺。”秦绾宁醍醐灌顶,忙站起身,“我让人去打听下。”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让人去请长史。明华瞧了一眼糖匣子,顺手牵羊,带回府里去了。沈侍郎死的第二日,萧宴亲自去沈府吊唁,回来后下了一道旨意。令凌王萧遇任户部左侍郎。旨意在朝会后送到凌王府,秦绾宁许久不语,长史呆若木鸡,“昨日还商议着举荐何人为好,今日竟让殿下得了这么大的便宜。”秦绾宁面无表情,走到朝服前,伸手摸了摸,柔软的绯红料子上绣着飞禽走兽,威武霸气。萧宴这是将她彻底困在金陵城了,她不由多看了眼圣旨,是萧宴亲笔写的。她再度掉进了萧宴的圈套里了。凌王昨日出城了,还没回来,她在想,要不要逃?圣旨就摆在她的面前,明目刺眼,她恍然地坐了下来,心中涌起剧烈的挣扎,她犹豫不定。贤太妃来了,“绾绾,你输了。”“我输了,输得彻底。”秦绾宁叹气,萧宴精通算计,她在他面前,不过是雕虫小技。“沈家不知是谁的党羽,但绝对不是忠于陛下。我的目标是魏襄,而他顺道除了沈家,给他的朝堂清除了逆党。”贤太妃颔首,“你能清楚认识到这点就可以,接下来,你就会得到很多机会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绾绾,放心大胆做,你将会认识许多,秦家的事情,会一步步在你面前展现。”秦绾宁离开的心被这番话按了下来,报仇才是她最要做的事情。圣旨收下了,秦绾宁午后就去户部报道,她没有换朝服,依旧一身霜色的男儿装,宽大的袍服将她的纤细藏起来。婢女给她梳妆,漂亮的秀发束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她凝视铜镜中的自己,抿了抿唇角,笑意嫣然。午后,她骑马去户部。户部赴宴门口停着皇帝的銮驾,萧宴来了。内侍长高铭站在门口打瞌睡,见到霜色衣裳的‘凌王’后顿时就醒了,他这是初次近距离看‘凌王’,顿时就醒了过来。‘凌王’绝对是个妖怪。高铭引着秦绾宁进去,户部大堂内坐满了朝臣,从户部尚书到低层的典史,将大堂坐得满满当当,而在户部尚书之上还有个座位。那是她的。萧宴坐在首位上,本是低头,听到禀报声后,当即抬首,瞳孔微缩。霜色不大显眼,却衬出秦绾宁雪白的肌肤,长发漆黑,额头饱满,檀口微抿,相貌很惊人。户部大多人都没有见过凌王,此时都惊得说不出话来。萧宴勾唇,笑了,他就知晓秦绾宁会接受他的旨意。“凌王来了。”他主动招呼,既然要演戏,就将戏演全了。秦绾宁神色倔强,檀口张开,舌尖抵着牙关,“陛下。”“坐、坐、坐。”户部尚书张际招呼着‘凌王’,余光看了一眼对方,得,户部想来不会安静了。来了一位相貌惊人的主儿,加上特殊的地位,他别想有好日子过了。秦绾宁依礼坐在萧宴下首,抬起下颚,漫不经心地扫过在座的所有人,脑海里将他们的过往都一一调了出来。来之前,她查过户部所有的人,他们属于不同的党派,都有自己要效忠的主子。萧宴的目光就黏在了秦绾宁的身上,随口夸奖:“凌王愈发好看了。”秦绾宁眄视他,“臣弟不及陛下十分之一了。”萧宴天生一张冷冰冰的脸,寻常无人敢接近,成为皇帝后,更是不敢抬头直视。‘凌王’就不同了,生就一副温润如玉的好相貌,一笑间,如云蔽月,分明胜过萧宴不少。萧宴也不顾及朝臣,依旧直勾勾地看着她:“凌王客气了。”秦绾宁不答话了,狗皇帝,真讨厌。萧宴恬不知耻地继续追问:“凌王怎么不说话了?”秦绾宁:“臣弟脸皮薄,不如陛下。”萧宴又说:“凌王谦虚了,凌王的脸皮也不薄了。”“臣弟不及陛下,将一盏丑陋无比的灯笼拿出来到处显摆。”秦绾宁不客气,要说就全部说出来,她能将狗皇帝的糗事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