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恶人大佬,他一个新人,逃不掉的。在被揍一回和被整四年之间,刘汉犹豫了一分钟,随即戴上口罩,奔出门扫码骑车,马不停蹄的赶去操场挨揍。骑行路上的某一瞬,风吹蹭过眼,他忽然有点想落泪的冲动。江箫这何止是想要揍他,那人心简直是不能太黑,给他出一个自带结果的选择题,以这种让他自取其辱的方式,践踏他的尊严!这就是传说中的江箫,既可敬,又可畏,更可憎!操场上都是体育部的人,来回搬挪收拾道具,江箫站在主席台下,刚检查完了卫生,正跟陈涵一块儿评选着今天最差院系卫生,见在刘汉出现在操场门口停车,冷了下脸,跟陈涵随口|交代了句“汉言倒第一”。自打沈轻走后,陈涵就没见他箫哥有过什么好脸色,站终点当裁判那么久,他也能瞧出点儿事儿来。六十多个运动员,只有一个沈轻没人管,他们箫哥护短可是出了名的,而且那边确实做的不太地道,所以陈涵连问都没问,直接往“汉言”那栏打了个叉,再填个“倒一”。正当陈涵张嘴,想跟他箫哥提一下沈轻也来当模特的事儿时候,江箫转身就走人了。陈涵嘴巴张了张,然后闭嘴低头继续列排名。手机嗡嗡了两下,陈涵先抽手,拿出右兜的正常社交手机看了下消息,然后再拿出左兜商务手机点开微信。一条“学弟”的信息显示。—别跟江箫说我的事。陈涵挑了下眉,惊讶中又带一丝庆幸,还好他箫哥走得快。一开始加好友,只有他自己通报了姓名,沈轻找他也只是聊工作,没见过他的脸,陈涵猜着,该是沈轻在他箫哥的朋友圈里见过他,这才赶着来警告。陈涵回了个“好”。—谢了。沈轻不爱说话,陈涵也没打算多聊,改了备注刚想息屏关下手机,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低头给人发:—今天你们很棒,真的很厉害,如果不是箫哥去年冲太猛,把记录刷得太高,破校运会长跑赛纪录的就是你俩了。沈轻回:—他就是最好的。陈涵笑了笑,回:—你做的也很好。—嗯。主席台下是长廊,长廊墙后,是一小片荒芜掉的菜地。空寂无人,冷风阴恻,是个杀人灭口的好地方。虽然现在是和谐社会,但刘汉身上还是止不住的发抖,他一直低着头跟江箫身后,没敢去看他的表情。江箫突然停住了步子,回头看他一眼。刘汉脚步也一顿,摘了口罩,抬头去看江箫。他还是有点儿侥幸心理,希望江箫能看在他下半张脸被掐得这么惨的份上,下手轻点儿。红中带点儿青的四根指印,掐在黑瘦的脸上还挺挺显色儿,能看出动手的人用力有多狠。江箫在瞧见刘汉的“新脸“后,紧敛的神色终于露出一丝满意。刘汉眼底最后一丝期盼就此被掐灭。“我没造谣,你就算打我也不——”“嘭”的一声!是骨头砸在骨头上的闷响!江箫一记重拳抡在刘汉的左脸上,打断了人辩解的话。刘汉吃疼大喊了一声,感觉自己半边脸已经被砸烂,失去知觉后不到三秒,就是一阵钻疼的痛麻。生理上泪眼发红,他拧起了眉,抬头去看江箫,江箫满脸煞气的瞪着他,眼底冷沉似刀,恨不得把他剁碎。刘汉一怵,自己低头捂脸,不敢出声。“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江箫一把揪起他的衣领,面目狰狞的逼近他,恶声道:“刘可欣讲证据,我他妈可不讲!要是没有你!哪儿他妈的来这么多破事儿!”“我就事论——”又是“嘭”的一声!江箫的大手拎小瘦鸡似的,拎着人脖子又往右脸上狠狠砸了一拳!“你什么你?我让你说话了么?”恶兽嗓音低沉,磨牙似刀霍霍,顺势又往人肚子上揍了一拳。避不开的重拳,更没办法还手,刘汉捂着自己要被砸碎了的脸,低头默声盯着地面,心底一阵绝望。他这是惹到了一个怎样的魔鬼啊……“小子,我警告你,”江箫双眼发狠的瞪着他:“沈轻只是懒得搭理你!不是怕你!他不屑跟你们玩这些阴谋算计恶心人的事儿,不代表我就会轻易放过你!你也别他妈跟我装什么无辜,老子不吃你这一套!”刘汉垂头盯着地不说话。他很想硬气一点儿,回瞪着江箫骂他一句“不讲理的死基佬!”,但他不敢,眼前人的强势已经完全凌驾于他所有的恐惧和怒火之上,绝对的强权下,他只能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