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光开挂的都是别人,无论是江箫的追随者,还是江箫的朋友,在那个人的圈子里,每一个名字单拎出来都带着一个传说,而他,就像江箫说的,他就是一个除了“江箫”外,什么都不懂的蠢货。他这样的人,进不去江箫的“朋友圈”。“沈轻?沈轻?”刘可欣见他走神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样?感兴趣吗?要加入我们吗?”沈轻回过神儿来,低头捏了捏手里的蛋糕盒,默了片刻后,点了点头。“yes!”刘可欣兴奋的握起拳头,蹦高一冲上天。沈轻:“……”“加个微信吧,”刘可欣手舞足蹈完后,又恢复了温柔娴静,她笑着掏出手机:“好啦,以后我们就要成为院争光的战友了!有事随时找我联系!”沈轻点头,然后加了她微信。可欣的微信名很有意思,沈轻多瞧了两眼,叫“长春草”。此地伤心不能道,目下离离长春草。沈轻没改备注。“走吗,”刘可欣看了下时间,随口问着:“还有三四个节目呢,一块儿回去吗?”“不了。”一会儿回去看见某个人又来气,手里的蛋糕就又保不住了。“那行,”刘可欣任务完成,心情不错的冲他摆手笑:“我走了。”沈轻点头。等人走后,沈轻有点无聊,揣着手机绕着体育馆又溜达了一会儿。体育馆楼道墙上,悬挂着从1932以来,第一次独自启程漂洋过海为国征战的刘长春、1959年世乒赛男单冠军容国团、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拿自选手|枪慢射金牌的许海峰、扬眉吐气一战成名的中国女排、雅典夺冠身披国旗的飞人刘翔、被选进斯诺克名人堂的“东方之星”丁俊晖、全满贯羽毛球选手林丹等运动员照片和体育海报。一楼大厅前还有个大展示柜,放着大历届学生代表参加的校内外各种大型团体赛的奖杯和金牌,金光闪闪的,承载着一个大团体的荣誉和骄傲。他们家也有一面和这个展示柜差不多的墙,贴满了江箫的奖状。无论是一个国家,还是一个团体组织,亦或者只是一个人,心藏凌云就不会囿于平凡,志盛鸿鹄就不会选择偏安一隅。大国有大国气象,志同道合人会相聚起来互相扶持,实现同一个梦想,江箫也是个骄傲的人,骄傲的人永远都向上走,不会回头。江箫想要的远不止区区的一个年级第一,那人是个对未来有打算的人,目光始终比他放的要更高更远,谈情说爱对这种人来说只是碍事的羁绊,尤其那人还喜欢上了一个错误的人,这对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来说,简直就是致命。沈轻知道江箫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也懂得那人为什么喜欢了又这么讨厌他,因为一直都在纠缠的人,是他自己。他喜欢那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小男孩,于是他就去偷看他,他想亲近那个挎着书包步伐利落的走在校园大道上的传奇,于是他就去跟踪他,他无可救药的爱上了那个会给他带玫瑰、背着他走夜路的男人,于是他就去逼迫他。他窥探着那人成长起来的每一个年纪,一点点潜入他哥仇恨的心,不顾那人的意愿,强制将自己深深扎根在那里,取血生花。他从不肯轻易的放过他哥,因为他习惯了饮鸩止渴。可他哥跟他,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奖杯展柜旁边就是垃圾桶,沈轻步子往那边挪了挪,垂眸盯着手里的蛋糕盒,然后抬起手。嗡——嗡——手机震动了两下,沈轻抬起的手一顿,先掏了手机。两条消息,不是他哥,是霍晔。—有事儿没?—没事儿来操场,陪我看会儿星星。夜幕暗沉,今晚人声喧闹处只有一个,待在操场的人寥寥无几,沈轻拐进门绕着跑道走了还没五十米,就看见了躺在操场正中间的霍晔。沈轻走进,发现霍公子今天没上发胶没喷香水也没穿花衬衫,只穿了一身略湿的黑灰色运动装,神情略显疲惫的枕着胳膊,闭眼朝天沉静的呼吸。这人脸上干爽,发根却是湿的,脑袋边上扔着蓝牙耳机,手机,还有他那辆幻影的车钥匙。“来了?”霍晔没睁眼,伸手在自己身边拍了拍,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搭理我。”“那你还给我发。”沈轻把蛋糕放在一边,盘腿坐在了霍晔身边。“他没在,老幺有事儿,老四等他们闹腾完了,还得当包工头组织人干活,可不就剩你了呗。”沈轻没说话。霍晔吸了吸鼻子,睁开一只眼瞧他,瞥见了蛋糕盒,眉头一挑,伸手摸去:“哟,这么好?还给我带蛋糕了?不过我晚上可没什么食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