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看向祝夏,疑道:“你想取消婚约?”
“嗯。”祝夏没否认。温书迦顿感纳罕:“怎么突然取消婚约,还有不到十天就订婚了。”
“你应该有看到港媒的爆料吧?”祝夏说。
“看是看见了,但媒体报道向来喜欢夸大其词。内容吸睛是吸睛,但经不住琢磨,一思考便原形毕露。”温书迦说话不紧不慢,蕴含着浓重的书卷气息,像是北平时期的女学生,知性优雅。
祝夏笑笑。
“宋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不求出身名门望族,但也得是知书达理的世家好女儿,情商智商不能差。”温书迦说,“老爷子相中你,可不只是因为那茅山道士的卦术之谈。”
“我知道。”祝夏夹了块鱼子酱鲜核桃香椿桃仁放在面前碟子上。
宋老爷子选的不只是宋成煜的太太,还是能和宋成煜匹配、做他的partner,在他迷途的时候,可以劝他知返,一个可以并肩战斗的队友。
“你父母的事情还没解决完?”温书迦看着盘子里的红胡椒脆皮叉烧,问道。
“还有最后一点。”祝夏说。
贺闻晟所说的郑天佑秘密,宋家选择她的原因……建筑工程事故,大楼倒塌,周茉父亲入狱……宋成煜说他母亲温千惠是在京城寺庙给他祈福、求得紫檀佛珠的,可那佛珠分明来自黄大仙祠。
祝夏心中早有怀疑,但她不愿相信。当自己所珍惜的东西将要被打破时,人总是喜欢逃避。仿佛只要不承认,事实不会被改变,就能一直活在安全范围里。
祝夏请温书迦帮忙约一下探视,她要去见周茉的父亲。
权力是个好东西。不仅可以欺负那些欺软怕硬的孬种,还可以颠倒黑白,掩盖事实。
午后,京城寒风凛冽,雾霾浊气一扫而空,空气纯净透明,视野尤为开阔。
祝夏从壹号院饭店离开,顶着大雪寒风走在街道上,路过蓟门桥,看见一位长者坐在轮椅上安静地欣赏大雪纷飞,与雪俱白。
四九城的雪花大且厚实,雪片落到地上,似有噗噗有声。得益于特殊的地形地貌,这座城市冬天气温虽低,但有太阳的日子非常温暖。
以后也会有无数个天气晴好的日子。
祝夏心想。
她踩在厚重的雪地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许是知道前方有世上最好的风景在等着她,祝夏走得坚定,没有停留、不曾回头。
……
祝夏没回宋家,她绕了几圈,去了胡同巷子的孟家。
保姆见到她笑着说夏夏小姐来了,奶奶特地给你准备了烤红薯和板栗。
祝夏进门,孟长和孟奶奶正在屋子里烤茶,见着她均是喜上眉梢。两人裹着军绿色的毛呢大衣,看起来甚是暖和。
“夏夏,过来。”孟奶奶朝祝夏招手。
祝夏走过去,坐在孟奶奶旁边,保姆端来茶水,她接过道了声谢。孟奶奶把纸袋子装的香喷喷热腾腾板栗递给祝夏。
“夏夏和小贺是一对儿?”孟长锋利的眸子睇向祝夏,他有每天看报的习惯,加上没有人拦截消息,看见消息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