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夏微笑,跟乌尔苏拉道谢:“Thanks。”
“不用客气。祖父在已经等候你们多时,请随我来。”乌尔苏拉请他们上去。别墅内部别外洞天,天然式游泳池、玫瑰园、大面积草坪和一排竹林等设施一应俱全。
pean今年1o3岁高龄,是难得还活着的世界级油画大师他的油画以神性、逼真为特点,在拍卖场和博物馆广受欢迎。
阁楼里,住家医生刚替pean检查完各项指标,看见乌尔苏拉过来,朝她无奈摇摇头。
“祖父年少成名,一画卖出天价。自此以后,每三五年绘出一幅油画作品,享誉世界盛名。但到了暮年,灵感消失殆尽,有近十年没有绘出画来。直到,后来某一天,他看见了一位女孩,耗时半年绘出了他人生最后一幅画。”
乌尔苏拉走到床头,拿起pean攥在手心的一张皱巴巴照片,铺平,递给祝夏。
“艺术家临死前,想见见他的缪斯。”
祝夏接过,睫毛轻垂,看清了照片。照片里是某年,她站在伦敦港口的游艇,双手搭在栏杆上,目光眺望看日落,Be11a懒洋洋趴在她脚边。
在级游艇上,不办觥筹交错的宴会,反而钓鱼烧烤喝酒,也只有他们了。
没想到,pean会拍下这一张照片。
乌尔苏拉轻轻拍pean的手背,眼眶湿润,声音哽咽:“祖父,您要见的人来了。”
pean这些年都是靠医疗机器和药物吊着,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老人家临终前就这么一个愿望,作为儿女肯定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替他实现。
祝夏回头望了眼贺连洲,后者看出了她心中忧虑。
她和pean相处时间算起来不足一个月,听到老艺术家病危要见她时,她率先感到惊诧,其次才是惋惜。
不知不觉成了老艺术家的缪斯,她心情颇为复杂。
“我在,放心。”贺连洲替她把凌乱的碎捋顺,低声说。
微黄的灯光勾得男人身形挺拔,像棵岿然不动的参天大树。
祝夏点头“嗯”了声。
她慢步走上前,病床上的老艺术家缓缓睁开眼,看见她苍老的眼睛微微一亮。
他抬起被针扎得密密麻麻的手,连带着皲裂的嘴唇也颤颤巍巍,像是要说点什么,却无能为力。
乌尔苏拉在pean耳边不停说,祖父您要见的人来了,您有什么想跟她说的。
祝夏只能隐隐从老艺术家嘴里听到了谢谢谢谢……感谢的话,不知是不是想起亲人,她能对大多数人都无动于衷,可面对老艺术家离世前的惦记,想说又说不出口的真情,她没办法毫不动容。
祝夏双眼酸涩,骤然攥紧手,下一刻,更温暖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手。
她伸手推开他的手,往前握住了老艺术家皮肤皱巴巴的手,轻声说了几句不用客气,又道了谢。
pean干裂的嘴唇缓缓扯出个笑来,像是得偿所愿,支撑活下来的意念没了,手脱力地垂落下来。
老艺术家闭上了眼。
“祖父!”乌尔苏拉道。
祝夏瞳孔一缩。
她原以为她早已看惯了生命的流逝,可还是禁不住鼻头酸。
女孩低着脑袋,呆呆盯着那张照片,背脊瞬间弯了弯,男人长臂一伸,把她整个人拥入怀里。
“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