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惘然愣了愣,很快便恢复了那不苟一笑的样子。她冷冷的瞥了来人一眼,“叶公子。”叶胤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不怀好意,“看你这么在意,算了,本公子勉为其难不穿蓝衣服了?记得对我三拜九叩啊!”蔺惘然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草木隐隐露出了一段银白的剑光,“你到底想干什么?”叶胤嘻嘻哈哈的打了会儿趣儿才正色道:“我是听独孤大哥说你追着晃山钟来了西平,想到了一些事情,就跑来告诉你一声。”蔺惘然冷冷的挑了一边眉毛示意他继续说。叶胤:“你记得你在龙王谷的时候,遇到的虚臾门掌门,沈季淞吗?还有那个跟在他身后的黑衣少年?”蔺惘然皱着眉头回忆了会儿,确实想起了四年前那个天赋骇人的虚臾门少掌门。沈季淞当时身后是跟着一个一身黑衣服的少年,那少年叽叽喳喳的,几乎没一刻乖乖站在一边儿过。只不过那少年好像是个狼妖,据传闻是沈道长在路过西平候救下来的可怜妖怪。西平?有这么巧?叶胤盯着她看了会儿,知道她还是有些印象,所以也没再卖关子,继续讲了下去,“这四年来你一直在西边抗妖军恐怕不知道外边的事情。两年前,虚臾山下的村子里出了一次妖乱。本来也没什么大事,沈道长便安排了门中的一队弟子下山平妖乱。谁知道,等他回去的时候,虚臾门竟是被人屠了满门,门中弟子一个不留,都被害死了。原来,他当年救得那个黑衣少年根本不是寻常妖怪,就是西平狼军里的妖。都说妖善力而不善心计,谁知道那狼妖竟然愿意花几年的时间骗取虚臾门的信任。虚臾门一出事,武林势力削弱大半,沈道长心中有愧便辞去了掌门之位。这次晃山钟跑到西边来,多半是有事情要与西平金瞳狼王商议。自两年前沈道长失踪以来,虚臾门门中剩余弟子都觉得他是来西平寻当年那只黑狼报仇了。所以你若是这次寻到沈道长,还请他一定要回去,如今乱世当前武林也需能人支撑。”蔺惘然愣了愣,她确实没想到她在西边待了四年,武林之中竟是出了这么多事情。都说军营闭塞,她跟着独孤大哥混了四年,也算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这四年以来战火不断,尸横遍野,每日都能见相亲的人死亡、受伤,几乎要把她一颗热忱之心耗个干干净净。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偏头看了眼叶胤,“说到这个四年来,我都没问过你,你和红莲错当年为什么要救下独孤大哥他们,最后又放过我们?”叶胤神色变了变,他天身自带一股淡淡的竹香味,似有麻痹之效,可以让人察觉不出他身上那股妖力。他像是寻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勾着嘴角反问道,“你凭什么说我在帮你们?”蔺惘然不动声色抬了抬眼皮,冷声道:“红莲错早就知道季琅被我们救走的事情,不但没有向熹皇揭发此事,还留下了孔雀台的腰牌提示我们?至于你,清平竹善毒,可你对上我们的时候,一次也没有用过毒。你到底说不说?”叶胤哈哈大笑了一会儿,才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因为迎风雁。你别看魏生死的时候那副小白脸样子,其实年纪大的很,他练妖术没什么本事,所以就养了一批小孩子练这炼化妖力的异术。后来就出来了我们五个,只是小错她红莲业火已成,迎风雁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而我天生半人半妖,也不怎么适应他的异术,久而久之就有了反心。可是他在我们几个血里种了毒,可以操控我们的性命,唯有他死了,我们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所以我们就将计就计,想借你们的手把他除了。加上我们对西边那堆妖怪也没什么好感,没道理帮着他们杀独孤大哥他们。只是我们没想到琰王殿下他真的会死在熹朝对不起。”蔺惘然整个人枕在床榻上,闻言只是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叶胤的话是真的,他们从小被迎风雁收养,久而久之不想当熹皇和魏生的傀儡了,便杀之而后快。可再怎么样,他们都是武林之中的至强之人,练的功法更是冷漠至极,不带半丝怜悯。是故,蔺惘然比谁都明白,他们说的想不到只是不在乎罢了。说白了,公孙琰死不死都与他们无关,独孤去闲他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救走,那是机缘所致,但换到公孙琰这儿,自然不可能。他们就算帮了他们,但也绝不能指望这两个前魔头能帮他们对付熹皇和妖族。这叶胤愿意当个跑腿的传传话已经很给面子了,那红莲错干脆是隐匿踪迹,连招呼都不会跟他们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