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的正是薛石,他靠在厢房门口,似笑非笑的盯着台上的玉生烟,眼底一片露骨之色,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台下的宾客都是盛安中人,都是听惯了这这当今的太子的好色行径,多半都是习以为常了。是故一时之间,整座花楼里面静悄悄的,独留这台上台下二人大眼对小眼。公孙琰顿时觉得一阵牙酸,幸好脸全部隐在长纱之下,没人看见他脸上不自然的抽搐。他勉强定了定神,再次欠了欠身随后,慢慢跪下身子,“拜见太子殿下。”没等他话说完,那薛石已经两步并做一步的走到了他面前。薛石有些轻佻的握上他的手腕,还不忘用指腹往上滑了几寸,假好心的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一边还往前凑了凑,几乎就隔着长纱贴着他的脸,“请先生到屋内一聚?”作为微朝纨绔子弟中的中流砥柱,公孙琰自认已经把那风流公子该干过的混蛋事都努力尝试一遍了,但实在是没想到,这北边的王爷更厉害,连脸都没见过就可以开始上色心了。可就算心底已经嫌弃到不行了,公孙琰也只能装出一副温润如玉的正经人样,不自然的向后退了一步。“太子殿下莫要玩笑。”扮猪吃老虎,他公孙琰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薛石扬了扬嘴角,“本宫一直听闻先生光风霁月,实在是想一睹先生面容?若是先生不愿,那本宫只能算算先生琴技不佳,扰了本宫兴致一事了?”公孙琰适当瑟缩了一下,有些为难的在一边立了一会儿,最后才近乎咬牙切齿地道了一声“好”。他话音一落,那薛石便古怪的拽上他的手连拖带拽的把他扯进了那堆满莺莺燕燕的房间里。公孙琰一进去就被屋子里各种的脂粉味熏了个满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薛石便是一压他的手腕,直接把他按在了墙壁上。这还真是他干脆闭了嘴,做个安静被调戏的良家妇男,反正就算他现在这幅病恹恹的样子,撂倒这种色上心头的废柴太子还是很简单的。这薛石估计有什么特殊意味,虽说一直不怎么友好的在一边摸摸索索,到是一直没掀开他脸上的面纱。公孙琰躺尸似的靠着墙,忍着牙酸没管他。他隔着面纱观察这个熹朝的太子爷,这人身上的衣物皆是极尽奢靡,旁边的地上倒了几个衣衫不整的美人。本着非礼勿视,他没多看,只是虚晃晃的一眼,他便发现这几个美人都不是花楼里的人,男女都有,穿着寻常人家的衣物,像是被强掳来的。如此行径,实在是称不上什么贤明,就算脑袋有几分才能,又能受到百姓的几分拥护?他动了动脖子,躲开薛石伸过来的手。只是,从他刚进这屋子,他便发现有什么不寻常过于混杂的脂粉味,还有花楼里自带的熏香,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混在一起十分刺鼻。薛石也算是皇宫里堂堂的太子爷,没理由会品味低下到忍受这么一股恶心人的味道。除非除非他是想掩盖什么!公孙琰轻轻勾了勾嘴角,半合上眼睛,凝神去感受。薛石身上确实佩戴着一堆古怪的香包,味道也很是熏人,但那之下有股淡淡的近乎腐朽的气味。除此之外,凝神之后更能感觉到这薛石身上有一股萦绕的妖气。这妖气丝丝缕缕的,仿佛一条长蛇穿林而过,刚好和那清平竹身上的气息合上。显然是这清平竹长时间跟在他身边,从而不知不觉带上的。而那股腐朽的味道则像是终年不散的血腥味,带着腐朽的妖雾,在不知不觉之中附着在普通人身上。普通人不懂灵法,若是被妖气沾染上了,很长时间都难以驱散。而这股腐朽的味道,公孙琰不用猜都能感觉到,那是西境之外,死尸堆砌的山谷中所独有的。薛石确实去过白骨岗!下一瞬长纱挑落,公孙琰微微偏了偏脸,微微抬着眼看薛石。他不是傻子,今天下来奏曲的时候特意带了个人皮面具,为的就是应付薛石这家伙。他明显瞧见薛石眼底露出一闪而过的惊诧,再之后便是露骨到极致的眼神。公孙琰咬了咬牙,他四处撇了下周围的侍女,没从旁边的人感觉到清平竹的气息。他不动声色的动了动手腕,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了这人的摸摸索索了。薛石:“玉先生可真是难得一见的美貌公子。”你大爷的!老子不忍你了!公孙琰手腕一转直接掰开薛石贴上来的手,微一侧身直接从旁边滑了出去。薛石眼底闪过一瞬的惊诧,接着眼底的凶光立现,翻着手就同他交缠起来。薛的功夫对于一个皇子而言算是不错了,但到公孙琰这儿就不算能看了。但他也不想太过显露,只能一边收着力,一边和薛石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