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烨生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毛,显得有些高深莫测。……此事聊完之后,也就被公孙琰抛到脑后了。按着两人先前的计划,自然是游山玩水,晃晃悠悠的晃去了龙王谷。可惜他们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他们到达龙王谷的时候,已经快至午夜了。龙晓大概在城门口放过消息,是故,他们进城还算的上通畅,未遭到什么阻拦。可寄宿就成了问题了,毕竟大晚上的,他们两个也不能气势汹汹的去敲龙府的大门吧几番权衡之下,他们还是决定寻个小客栈蹲一蹲,实在不行,那就找个树将就一宿也行。也不知他们两人这夜是幸运还是不幸运,竟然真就撬开了一家客栈。这客栈的老掌柜,看着四十岁上下,披着件外衣,睡眼惺忪的盯着他们两个人。“本店客满了,客官还是寻别家住吧。”他道。龙王谷是繁华地界,各地通商往来十分频繁,客栈满店是再正常不过了。若是遇到平常过路的,也就识相的换下一家问了。可偏偏他们两个习武之人,耳力非常人能比。他们明明摆摆的听见,二楼东南的客房并无人的呼吸,这算什么蔺惘然的脸色有点冷,纤长的指骨扣在了木门上,她施了巧劲儿,防止掌柜的把门合上,“这二楼东南的屋子里根本没住人怎么就客满了”闻言,掌柜愣了片刻,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他不怎么高兴的撇了撇嘴,把布着粗茧的手收了回来,“那间那间闹鬼……不让住的……”蔺惘然明显被噎着了,她缓缓动了动喉咙,这才问道,“什么闹鬼”掌柜的小眼睛转了转,神秘兮兮的看了眼外面深黑的夜色,小声道,“哦……以前啊……有对小夫妻在那间住过……那男客好像是勾搭上了别的什么人,要把他娘子给休了,那女的便在那间屋子上吊了。后来每每到这样月黑风高的日子,若是有夫妇住在里面,她就会出来晃荡。若是夫妇恩爱,那她便会心生嫉妒,上女子的身;若是夫妇不和,那她会心生怨怼,杀了那个负心汉。久而久之……那间就不住人了。”掌柜讲的煞有介事,声音又异常飘忽,再加上夜里的寒风,真能让他给说出一身冷汗来。蔺惘然面上看不出来什么神色,只是微微侧头看了眼公孙琰,大概是在问他,究竟住也不住。只是此时公孙琰困得厉害,掌柜的鬼故事别说吓着他了,反倒是让他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气。是以,他也就没想那么多,随手抛了令牌和银子到掌柜的手心,便一手打着哈欠,一手牵着蔺惘然往楼上去了。“本王……本王替你把这儿规矩破了……什么闹鬼……闹你个大头鬼!可困死我了……”那掌柜的早就被他随意抛出的令牌给吓了一大跳,赶忙下跪行礼,压着喉咙低声喊着“王爷”。别说大着胆子去拦他们两个了,就是连抬头都要抖个三抖。这事儿算是了了,他们二人总算能浅眠一会儿,好好休息了。毕竟已至午夜了,他们也就不去折腾洗漱了。公孙琰自个儿爽快的决定,搞干净自己这事儿,明天起来再说吧!是故,他蹬了鞋子又脱袜子,脱了袜子就扒衣服,整个人没骨头似的往床榻上挤,还不忘了拽着蔺惘然一起。就这样,蔺惘然一声不吭的被他拽倒在床上,又被他两条手臂胡乱摸了会儿给摸进了怀里。温香软玉都有了,自然是要去会周公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漫漫长夜……远远没那么简单……夜晚的风声有些急,拍在年岁已久的木窗上,发出了轻轻的“嘎吱”声。蔺惘然轻轻的吐了几口气,耳侧是公孙琰均匀的呼吸声,没来由的让人觉得安心。她轻轻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便把那掌柜方才讲的故事给抛在了脑后。可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了几声“刺啦刺啦”的轻响,应和着略急的晚风,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诡异。她小心翼翼的支起一边身子,探起头朝窗外看了眼。只见,两团蓝色的幽火正在他们的窗外晃动,蓝色的火焰之下还能看见白色的布角。乍看之下,就像是有鬼魂在窗外徘徊一般。蔺惘然只觉得心口一紧,手心都不由自主的发出汗来。她是修灵力的人,对四周的妖气感知极为敏感,可偏偏她现在竟是感受不到半点妖气!她有些紧张的动了动喉咙,回身想将公孙琰叫醒。可手抬到了一半,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竟是悻悻的收了手。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咬牙,竟是把脸埋在公孙琰的胸口,硬熬了过去。但那窗外的东西似乎就是不肯放过她,“刺啦刺啦”的火焰燃烧之声愈发响了,甚至还传来了几声尖利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