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静和转了转眼珠子,拿出竹笛吹起了欢快的鸟鸣曲。外面的麻雀欢快的跳着,从地上跳到屋顶,又从这个屋顶跳到那边的屋顶。无迹可寻,却又似乎在应和杨静和的笛声。大厅里,阮氏占了正上方的一个椅子。杨知槐无奈,只好坐在左边上首位,他还急着去上职,根本没空和老太太多歪缠,见众人进来,立即开门见山的问:“有何急事?”“三老爷,今早,米铺子里的伙计全部辞工不干了。”“油铺里的伙计也全没来。”“茶铺不仅伙计没来,连二掌柜三掌柜也没见人影。”“布庄里的伙计倒是来了,可,昨天卖出去的一批布,一大早那买布的客人就上门来要求退货,说昨儿买的那些布全褪了色,三老爷,这怕是有人要整我们啊。”几个掌柜七嘴八大的说起了事情。他们的情况大同小异,不是管事和伙计辞工,就是货出了问题要求退货赔钱。“什么?!”杨知槐大吃一惊,猛的站了起来。他执掌家里的庶务这么多年,可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阮氏也傻眼的看着众人,挖心挠肺的回忆梦里的细节,可她想来想去,都没有挖到类似的画面:“知道是谁要整我们家吗?”“回老太太,查不出来,昨日打烊时,并没有任何异样的。”几个掌柜都表示没有什么异样,也没见过什么特别的人去过。“一定是他!”杨知槐却直接认了几个掌柜禀报完了事情,也没见东家责怪,都松了口气,一起告辞走了。“三儿,到底是谁啊?”阮氏又追问。“没谁。”杨知槐扔下两个字,大步出了前厅,来到了祠堂门口,“二哥,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你。”“有话就这么说。”杨知柏坐在草蒲团上慢悠悠的说道。“是不是你干的?”杨知槐咬着牙低声问。“何事是我干的?”杨知柏反问。“铺子里的伙计一起辞工,卖出的布褪色要退货,几个铺子一起出事,是不是你干的?”杨知槐的质问已经带上了愤怒。铺子从入手后就是他在努力经营,那是他的心血,他容不得别人来践踏!“没错。”杨知柏连犹豫也没犹豫一下,直接认了。“……”杨静和睁大了眼。这就是便宜爹的后招吗?这好像损人也不利己啊。“真的是你!”杨知槐怒了,声音猛的拔高。“哇~~”两个小奶娃正睡觉,听到这一声,惊得小身子颤了颤,齐齐哭了起来。杜京墨顾不得震惊,忙和杨敏慧一起抱起小奶娃哄。“为什么?”杨知槐想不通,隔着门问。“我也想知道,你们是为了什么?”杨知柏回应道,他说罢,抬头看向上方的牌位,语气带着伤感。因为家产?因为权利?因为他现在没了用处吗?“二哥,那些产业,也有你的一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杨知槐重重的捶了一下门。刚刚被哄得停下来的小奶娃再次吓得哇哇大哭。“有话不会好好说啊,叫什么叫,捶什么捶!”阮氏忍着伤痛,再次赶了过来,听到里面孩子的哭声,气得上来捶了杨知槐好几下。杨知槐皱眉,不过,他并没有像杨知松那样动手推开阮氏,而是硬生生的受了:“娘,铺子出事是二哥做的!”“不可能!”阮氏想也不想的否定,“你没听那些掌柜说吗?昨晚还没什么异样的,今早才出的事,你二哥人在祠堂锁了一晚上,他怎么可能办得成那些事?你少胡扯。”“娘,二哥可是做过四品御史的人,他办这样的事,需要亲自去吗?”杨知槐立即反问。“那也不可能……”阮氏就是不相信。“娘。”杨知柏开口喊了声。“柏儿,你说,不是你做的对不对?”阮氏的声音立即就放缓了下来。“娘,是我。”杨知柏依旧保持着目视牌位的姿势,淡淡的说道,“那几个铺子,有墨儿的陪嫁,也有我这几年置办下来的,我不过是收回罢了,伙计们忠心不愿跟新东家,我便将他们重新安置了。”“啊?”阮氏傻眼,随即,她又说道,“你这么做,一定也有你的道理,娘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