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想想,似乎也不奇怪,又道:“那也可以试试,或许能减轻你心中魔念,也是好的。”
云燃顿了顿,果然抬步往阶上踏去。
他走的很轻易,不过十几步,就到了玉阶顶端,沈忆寒看得都有些讶然。
这问心阶他小时候心思念头还很简单时,就曾来爬过,尚且一步一个幻境,一步一处变化,需要花费很久才能登上顶端。
阿燃居然如此轻巧的就登上去了——
这么看来,他的心魔想必也不似想象般严重。
正如此想着,云燃在玉阶顶部驻足,低头朝下方河中看去。
沈忆寒见他似乎出神,一时不敢打扰,然而过了足足半柱香功夫,云燃仍是伫立在那处,一动不动。
他心下略觉不对,犹豫片刻,终于尝试着轻轻唤了一声:“……阿燃?”
云燃肩头微微一动,似从梦中惊醒。
他缓缓回过头来,看向阶下的沈忆寒。
沈忆寒正要说话,却见云燃眸色乌黑,下一刻,竟然噗得喷出了一口血来。
星星点点的血迹,落在他胸前黛色的衣襟上,颜色由浅而深,渐渐连绵成一片,触目惊心。
问情
沈忆寒心下猛地一沉,当即唤道:“阿燃!”
云燃未曾应他,只是回眸看过他后,又缓缓将目光转回脚底河中。
他又看了河面一会,身子却忽得摇了摇,似乎下一刻,就要坠入问心阶下湍急河水之中。
沈忆寒欲要上前,云燃已足下一点,跃回地面,动作间倒还流畅自如,不似受了很重内伤的样子。
“不必担心。”云燃道,“心血瘀堵之处清除了而已。”
沈忆寒听得这话,半信半疑,但见他虽吐了血,面色却的确没有太大变化,又探了他脉门,的确没发现云燃经脉受损,这才放心了些,道:“既如此,你先打坐调息。”
云燃点了点头,两人当即就地而坐,他闭目调息,沈忆寒本也凝了灵力想帮他,却被云燃抬手拦住,道:“不必。”
过了约莫盏茶功夫,云燃终于睁开眼,沈忆寒立刻问道:“如何。”
云燃道:“已无大碍。”
两人相交千年,从来坦然,云燃亦从未骗过沈忆寒,因此方才他虽有些担心,但眼下两次听云燃说没事,还是将心放了下来,道:“你这心魔,瞧着像是已对心神影响的极深了,即便如今没事,将来却也说不准……你的心魔究竟是什么?难道是……当初你父母的事?”
云燃摇了摇头,默然片刻,道:“……是你。”
沈忆寒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愣在原地。
他即便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自己如何能成为阿燃的心魔——
实在是从前这千年来,两人之间相处十分愉快,并无半点龃龉之处,因此十分费解道:“我?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