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翠也被她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将还想跪拜的吕芷妍拉起来。吕芷妍见她脸色不虞,恍然明白过来,赶紧解释,莫要让她恼了自己。“我与三姊年岁差不多,小时候总不明白为何三姊与我一样是庶女,她犯了错不用罚,而我要受罚。那时起我总不甘心,凡事都要争个是非对错。总想要个结果,总要讨个说法。”“上次沈三娘子点醒了我之后,我回来寻了主母,守在主母身边的这些日子,从前的困惑渐渐明朗,才惊觉自己能在主母身边教养是何其有幸。”“我没有恶意的。请你务必相信。”知道来龙去脉之后,沈清韫的脸色才好了些,不过,她并不觉得自己的一两句能改变什么。“你不该谢我,此事与我无关。你该谢的是你自己。该谢谢那个做出了选择的自己。如今所得一切都是你应得的。”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吕芷妍一脸怔忪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呢喃了句:“谢谢我自己?”心头好像有什么破土而出一样,她迷茫的眼眸细碎的光一点点开始明亮起来,光芒越来越耀眼。她……好像明白了。随即她毫不犹疑地跪下来,朝沈清韫离去的方向,郑重又诚挚地行了跪拜大礼。“万分感谢!”春桃不明所以,但见主子认真叩拜,亦跪了下来,认认真真地与她一同行叩拜大礼。对这一切无所觉的沈清韫此时正坐在马车里,脸色并算不上好。这当将军这么闲的吗?还有,这马夫究竟干什么吃的?车厢里多了个人,怎么能毫无察觉?!“在骂我呢?”濮则闲适地靠着绵软的靠垫,眼皮一掀,看向缩在角落的沈清韫。“岂敢。”沈清韫皮笑肉不笑地否认道。“哦,那就是了。”他手指微屈,轻轻搭在小桌上,捻起一颗芝麻糖,放入嘴里,轻抿着。“……”他真的很没礼貌,这是我的糖!我的糖!“过几日,我需出城剿匪。快则五天,慢则半月。若有急事,拿着这个派人去小院。会有人帮你处理好。”说着,他拿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羊脂玉,递给她。沈清韫没有接,只是盯着瞧,总觉得这个玉坠子好生眼熟。不容她拒绝,高大身形一动,伸手圈住她的手腕,三两下将玉坠子绑好。沈清韫抽回自己的手,刚想去解开,手腕却被濮则紧紧扣住。“听话。”他看着她,表情严肃认真。让沈清韫想起了白翠,她说过要保护好白翠的。“我知道了。”她收回了手,视线落在他抓住自己另一只手腕的手上。濮则自然是从善如流的收回了手,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芝麻糖不错,吃点?”“……”呵,我能不知道吗?!这是我的芝麻糖!濮则挑眉看着敢怒不敢言的沈清韫,气鼓鼓的小模样,那双原本盛着怯意的眸子染上愠怒,生动极了。不愧是他看上的女娘,可真好看!这么想着,嘴角不觉微翘,原本有些沉郁的心情变得轻松不少。“走了。”他说完便屈指抵住下唇,发出一声短促哨音。随即欺身自她身侧的车窗一跃而出,翻飞的衣角在她脸侧滑过,微微刺痛让她回了神,回头看去,空无一人,她惊了一下,趴在车窗左右看去,早已寻不见他的任何踪影。“应该……没事吧。”沈清韫坐定后,不确定地呢喃了句。:()糟糕,反派将军总想父凭子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