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决道:“你若不信我,我可以起誓。”
温蕙把头转回来看他。
“我没有不信你。”她说,“正相反,恰是因我知道你对我好,所以怕你对我太好。”
霍决可以不管不顾地,完全不在意旁人。
可那“旁人”却是温蕙在意的人。
霍决走过去坐到她身旁,道:“开封司事处也附了信,陆家如今门子上严格起来,线报不好传出来。要不然我多放几个人,免得耽搁消息传递。”
温蕙没回答,却又展开那张纸看了看。
“这种事,通常就只能是我院子里的人和厨房的人知道。”她说。
樱桃的事明显是厨房的人干的,趁着如今少夫人去世陆夫人休养,欺负璠璠年纪小,偷偷从她的份例里淘换一部分一等的樱桃,大概率是拿去讨好陆正的书房丫头去了。
姨娘们年纪大了,早没了宠。如今风头盛的是陆正书房里的丫头们。
她掌家的时候,她们便是令她头痛的一群人。
“厨房的人进不得我的院子,没法盯着我或者璠璠。”温蕙道,“所以你这眼线……竟是我院子里的人?”
她转头看他:“是谁?”
霍决承认:“便是陆大姑娘的这个教养妈妈。”
竟是夏青家的。
温蕙吃惊不小:“她是陆家世仆,家生子,怎么会……”
“人都有弱点把柄,若没有,给他她制造弱点把柄即可。总能让他们乖乖听话,为我们做事。”霍决道,“监察院的惯用手段罢了。”
“原来如此。”温蕙细看,“所以是故意写成这样的?”
“是。”霍决道,“不能暴露身份,提到自己的时候,也要用第三者的口吻。”
顿了顿,霍决道:“二哥去过开封了。”
温蕙道:“嗯,看到了。”
那卷纸末端墨色比前面的字要新一些,像是后来加上去的。写道,温二郎到开封奔丧,见过陆璠,清点过嫁妆无误,已经返程了。
温家,又是一个温蕙闭口不谈的话题。
但迟早得谈。霍决原本就是打算留在成亲后再谈的。
“我使人往青州去通知温家吧。”他道。
温蕙却不说话。
沉默许久,她下定了决心。
“不联系了,哥哥都已经到过开封了。”她道,“就这样吧。”
“哥哥们脾气不好,若知道了,必要与陆家闹起来的。”
“到时候,不止事情容易泄露,且璠璠又如何自处。”
“就这样把。”
“以后,陆家,除了璠璠,我也不需要知道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