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玳瞧着她行礼问安,规矩倒是做的不错的。
苏玳正在瞧赫舍里氏,想起的是她当年在小花厅后头藏着,听见赫舍里氏与弘晳说的那些话,赫舍里氏起身后,却单刀直入,问苏玳能不能屏退左右,她想和苏玳单独说说话。
苏玳就笑了:“你执意要见本宫,偏又这样扭捏,有什么尽可以直说。”
如今能在她身边伺候的,都是心腹亲近之人。何况,苏玳心知肚明赫舍里氏想说什么,但她是真心不在意,这姿态就很是漫不经心了。
赫舍里氏见太子妃这样轻慢她,她自然不敢说些什么,如今也懂得身份云泥之别,更何况是她有求于人了。
当着侍奉的人,赫舍里氏也不敢说的太明显,她又跪下,对着苏玳道:“望太子妃怜惜。求太子妃看在妾与太子妃是来自一个地方的。给妾一条生路,妾往后一定安分守己。”
苏玳就知道她要这样说。
她只做不懂:“给你一条生路?赫舍里氏,你如今还是太子的侧福晋,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没有生路了?况且,你是赫舍里氏一族的人,本宫出自喀喇沁部,如何就是来自同一个地方了?”
晚间弘晳回府,苏玳就把这个事儿当做笑话说与弘晳听。
弘晳听见就捏她的下巴:“太子妃把来历说与她听了?”
“怎么会?”苏玳笑嘻嘻地,“我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她。便是福春福夏在跟前,她后来遭不住直接说了,我也没应她的话。就叫她猜去吧,横竖她也猜不到。猜到了也无妨。她在府中病着,谁认真听她说话呢。”
弘晳道:“以后她再这样,也不必见她了。由着她去便罢了。横竖有人看着,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弘晳不会取赫舍里氏的性命。如今赫舍里氏一族,索额图那一脉总还是有些用处的。
他们夫妇也不至于这样气量狭小,连赫舍里氏也容不下。
常泰如今是内阁大学士了,常海也在朝为官。
纶布长大了,又跑到福建去了,说是要去治理taiwan。就跟着姚家还有施家的子孙一道去了。
苏玳也学着弘晳的样子去捏他的下巴:“我的来历只有爷知道。谁也不会知道的。”
她不会刻意想要去改变大清的什么。
一个时候自然有一个时候的历史进程。不能强行扭转,甚至不能强行拉进。
是需要一代又一代的人潜移默化的努力与奋斗,才能慢慢儿的发展到一个程度的。
她做出来的这些东西,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去改变一个国家。
但这样省力又可以节省发展生产力的东西,迟早会传到民间的。百姓之中是蕴藏着巨大的生机的。
就好像是火炮,她与弘晳谈论过许多的后世之事,弘晳如今就令在火器方面极为有造诣的常泰继续深入研究。并不曾埋没这位历史上的火器天才。
慢慢来,苏玳相信大清会越来越好的。
似赫舍里氏那样激进,或者因为自己来自于现代就永远怀抱着对古时的傲慢与清高,那不论是在哪个时代,其实都是生存不下去的。
人不可能凌驾于历史之上。
皇太后与康熙的接连离世,对胤礽也是一种打击。
他原本身子骨就不是特别好,待这两样大事办完,弘晳的病好了,胤礽又跟着病了。
病了两日,弘晳日日到跟前侍奉。
胤礽瞧着自己长成了的儿子,如今做了皇太子的弘晳,那可比做皇太孙的时候气势更足了些。
可弘晳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收敛着的。
看着自己最倚重的儿子,胤礽唇角勾着浅浅的笑意。
“你才病了,刚痊愈不久。又来侍奉朕。朕这是小病,也是旧病,不碍事的。倒是你,需要好好儿的养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