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笑道:“小姨,陈叙那边的人都很好,而且离婚又不是丢人的事,要丢人也是冯家丢人,陈叙他们家属区也有两口子合不来离婚的,这又不是丢人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孟秋没再说话,温南见状,又跟孟秋说了好一会话,最后孟秋才犹豫的点头:“我、我再想想。”
温南道:“我们先回去找冯春。”
陈叙对温南说:“你和小姨现在外面等我,我把鱼丢到河里就来。”
温南点头,握着孟秋的手往出走,孟秋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嗷嗷叫唤的冯阳,温南说道:“小姨,陈叙下手有分寸,冯阳没事,一会让他自己走回来。”
孟秋收回视线,低着头叹了一声:“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生了这么两个不听话的儿子。”
等温南和孟秋离开一人高的草丛后,陈叙取下背包,从包里拿了件自己的外套出来包在手上,冯阳看到这一幕,也不叫唤了,吓得往后缩,眼睛瞪的大大的,死死盯着朝他逐步走来的陈叙:“你、你要干啥?我告诉你,打死人是要坐牢的!”
陈叙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你之前怎么欺负温南的?”
男人身上凛冽的气场吓得冯仁直叫唤:“都是我哥打的她,我可没动过手啊,我顶多骂她几句!”
“骂也算。”
男人冷冷的吐了三个字,上前揪起冯阳,用衣服包住的拳头狠狠砸在冯阳身上。
用这种方式打人,看不到伤势,被打的人更遭罪。
草丛外面,温南带着孟秋过了河桥,不远处的路上有来往的,孟秋擦干净眼泪,不想让别人看见她哭红的眼睛,温南握紧孟秋的手,转头看向身后好一会都不见从陈叙过来,温南秀眉轻蹙,对孟秋说:“小姨,我去看看陈叙,你在这等我。”
孟秋点头:“嗯。”
温南走过河桥,快到草丛那边时才看到陈叙背着背包走出来,男人穿着白衬衫军装裤,袖口挽起,露出青筋交错的手臂,她小跑过去:“怎么现在才出来?”
陈叙牵住温南的手,眼里带笑:“和冯阳聊了几句。”
从河桥到冯家有一段路,路两边的庄稼地有不少人,大家伙看见路边的三个人,有人嗓门大,喊道:“那不是老冯家的外甥女和外甥女婿吗?你们看老冯媳妇也在呢。”
声音都传到温南这边了。
孟秋始终低着头,不敢和那些人对视,也不敢和那些人说话,这两个月冯家已经快成了溪水村笑柄了,冯春跟村口的李寡妇搞在一起,把她这个媳妇不当一回事,甚至把人领进家门,任由李寡妇欺负她,村里有些人喜欢看热闹,没事了就往冯家院子外站着,为这事,大队长来家里好几次,警告冯春和李寡妇,要是再欺负她,就批斗他们。
孟秋想着这两个月来的悲苦,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当初她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就看上冯春这个混账!
温南察觉到孟秋身子的僵硬,紧紧握着她的手,轻声说道:“小姨,有我和陈叙在,没事的。”
陈叙垂眸看了眼瑟缩着肩膀的小姨,想到了当初来家属区找他的温南,当时小姑娘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石桥边,如果他那晚心狠一点,没有收留她,她会怎么办?或许会被她姨夫嫁给隔壁村的老鳏夫,又或者被她姨夫卖到深山里,陈叙不敢往下想。
三人快走到冯家门外时,在外面带孙子的王婶看见他们,“哎哟”了一声:“南南?是南南不?”
边上还有几个老太太,有个纳鞋底的老太太说:“你这不是废话吗?那不就是南南吗?你这眼神还没我这个老婆子好呢。”
温南笑着打了声招呼:“王婶,是我。”
然后又跟几个奶奶打了声招呼。
孟秋眼睛哭的红肿,一直不敢抬头,陈叙看向王婶她们,朝她们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嘿哟,陈营长看着还是那么精神。”
“陈营长,南南,你们咋过来了?”
“你们两回来,你小姨总算有靠山了啊。”
几个奶奶和王婶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村里面的老人八卦特别多,而这两个月八卦最多的就是冯家,王婶又住在冯家隔壁,冯家发生的事她就算不看也能听到,王婶上前握住孟秋的手,看到孟秋在哭,气的骂道:“那狗杂种不是个好东西,你也别哭了,你外甥女婿和外甥女回来了,有人给你撑腰了,看那混球和李寡妇还敢不敢欺负你!”
王婶话多,嘴皮子也利索,把这两个月发生的事都跟温南和陈叙说了一遍。
这两个月温南给孟秋寄了十块钱,都被冯春抢走了,从上次温南和陈叙走后没多久冯春就跟村头的李寡妇搞一起了,刚开始两人还偷偷摸摸的,谁知道后来冯春胆子肥了,竟然把李寡妇带到家里,堂而皇之的住着本来属于孟秋的屋子。
为这事大队长来寻过他们。
王婶也帮孟秋出气,隔三差五的在院子外骂冯春和李寡妇,要是换做别的女人,早就臊的跳河了,偏偏李寡妇是溪水村脸皮最厚的,冯春以前还顾及冯家的脸面,做啥事还考虑一下,自从上次冯家出丑后,冯春也彻底变得没皮没脸,现在两人在村子里就跟老鼠过街似的,谁都会在背地里骂几句。
听着王婶义愤填膺的为孟秋委屈,几个老奶奶也附和说话。
温南握紧孟秋的手,她没想到小姨忍受了这么多,冯春所做之事,连畜生都不如。
她必须要帮小姨把婚离了,彻底远离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