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信徒……夜深人静,往往在普通民众选择钻进被窝休息的时候,一些特殊的职业才刚刚进入精神焕发的状态中。撇开那些常年居住在阴影之下的暗夜生物与狩猎它们的猎人们不提,剩下,估计就只有小偷在这个点儿最活跃了。…严格意义上来说格拉索并不是一个高明的飞贼。只是她的天赋赐予了她极高的上限,隐身这一项技能估计是天底下所有同行都梦寐以求的,但除此之外她的偷窃技巧和职业素养几乎可以用糟糕二字来形容,否则也不至于闹出像之前那样把自己所在银行里的大乌龙了。而且这段时间以来,长时间与一名执法官寻欢作乐,潜意识里,格拉索也有在刻意地约束自己的一些偷窃行为,倒不是迈洛对她说了什么或者提出什么要求,更不是因为此前被迈洛梦引的缘故。某种程度上来说,或许是格拉索希望自己能与迈洛走得更近一些。但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时至今日她只对迈洛的身体了如指掌,但是对他内心层面的了解却微乎其微。她很清楚自己内心深处对这个奇怪男人的情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起源于当初梦引阶段的效果。可迈洛的确在后来解开了梦引,放归了她自由。只是困住格拉索的并非梦引,而是她自己。包括这一年多时间以来,事实上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那无处安放的思绪与迷茫,最终都只能用厮混一夜的方式来让自己暂时忘记,然后,如此反反复复,得过且过。有的时候格拉索自己都搞不清楚她对迈洛怀有的是怎样一种情愫,在他面前她总是不受控制地想要屈身去作为那卑微的仰慕者,这已经不单纯是喜不喜欢的问题了。就好像,不管迈洛提出任何要求,不论那要求有多么过分无礼,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甚至……甚至可能都不需要迈洛开口,她就会主动地想要去取悦对方。明明格拉索自己都能够感觉到这种心理的病态之处。可在被梦引的那段时间她还能够生出抵抗的逆反心理,偏偏在迈洛解开梦引之后,她丧失了那份抵抗的能力。甚至于,有些时候迈洛的一些细节透露出他对格拉索的最基本人格尊重或者平等对待的时候,她竟然会有不舒服的感觉。并且这种心态愈演愈烈。最开始她只是享受着被那双布满疤痕的粗壮手臂拥抱着的温暖感觉,而到后来,她某些时候甚至会想象自己被那双手蹂躏、掐死,并且在那即将死去的时候,她很肯定自己一定是快乐的……这种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变得严重起来。尤其是在这几天里。明明格拉索自己身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的变化,而事实是,发生变化的人是迈洛。他在进入黯影序列的同时,也成了格拉索永远无法挣脱的深渊。格拉索知道自己沦陷了,并且她并不介意越陷越深。………当然,除此之外,她在生活中的其他方面还是非常正常的一个人。在进入杜勒家族庄园之前,她还提前调查了这座庄园内部的基本构造,并且耐着性子等到夜深才开始行动。取悦迈洛的方式有无数种,并非只局限于在床榻之上,把他交给自己的任务完美地完成也是一个不错的方式。……格拉索很轻松地穿过了庄园内部那由武装人员负责看守的庭院,进入楼宇之后,悄无声息地跟随在打扫卫生的女佣身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位于后方独立塔楼的书房,也就是杜勒家主的私人房间。她平静地等待女佣打扫完毕离开之后,才开始自己的盗窃行动。相比于上一次伊妮德的潜入行动的复杂繁琐,格拉索的路线要轻松很多,这都要归功于她的种族天赋。很快,她就打开了杜勒家主隐藏在墙体背后的保险箱,找到了那些记录着诡异仪式的相册。而迈洛事先允诺的金银珠宝其实并不在这个地方。但格拉索却并没有感到失落,她本就不是为了那些东西而来的。收起相册,她就准备离开这座阴森的庄园。……但是在走下旋转楼梯路过首层的会客厅的时候。庄园外面忽然传来轿车发动机呼啸的声音,以及一连串的脚步声。听着下方会客厅中传来的声音,格拉索歪歪脖子,决定暂作停留,看看这群神秘的来访者到底是什么来头。她透过楼梯的栏杆窥视到那会客厅中央与杜勒家主同席而坐的中年男人。男人座位的左手边倚放着一根纯黑色的手杖,身着深蓝色礼服,从格拉索自上而下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那发色微微泛白的头顶。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格拉索很快就对会客厅里的谈话失去了兴趣。这些贵族之间的交谈总是充斥着毫无意义的客套语句,不知道是为了体现自己的素养还是什么原因,总之讲了半天都是在繁文缛节上绕圈圈。然而就在格拉索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从会客厅里传来的对话中的一个名字让她瞬间警觉了起来。“伊妮德·肯特”…她立马沉下心来继续偷听。率先提起伊妮德的是杜勒家主。他抱怨了一番本地执法队近期对他一家的无礼骚扰,所以在点到了伊妮德的名字。虽然迈洛并没有怎么对格拉索讲起过他的家人与朋友,但格拉索对迈洛的人际关系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些都是她平日闲着无聊的时候偷偷摸摸去窥探得知的。其中就包括迈洛在执法所的下属,兼朋友,伊妮德·肯特。…而会客厅内的谈话之所以提及伊妮德,是因为宾客之中那位被称为“芬克尔斯坦先生”的中年人向杜勒家主提及是否可以为他们一行人的住所提供便捷,才引发了杜勒家主的这一通牢骚。但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其实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可是接下来双方的谈话就开始偏离了正常交谈的范畴。大致是这样——“或许,或许芬克尔斯坦先生可以透露一些关于,关于您千里迢迢来到楠薇城的目的,啊如果不方便的话也无妨,我只是在想,或许我能为您提供一些更为实质性的帮助,而并不只是提供住所这种微乎其微的小事。”“嗯,杜勒家族与该隐赫斯特城堡算是世交了,我从未怀疑过杜勒先生您对我们的诚挚友谊,所以我想我也不必再做过多的隐瞒了,我不知道在我们来这之前是否有其他人与您接触过,但我认为,往后的时间里我们都将面对一个共通的敌人,您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这……这可不好说。”“为什么会不好说,按照数百年延续至今的沼泽文化,杜勒家族也是沼泽的子民,你们就居住在楠薇城,必然清楚当初是谁将沼泽的主人从这座城市里驱逐出去的,我们此行的目的,也正是这个人。”“瓦尔罗坎。”“是迈洛·瓦尔罗坎。”“这件事……教会方面是什么意见?”“教会?我想教会现在应该有更大的麻烦,他们管不了这么多,重要的不是教会的态度,重要的是,该隐赫斯特家族有无法反驳的理由,必须对此人采取行动。”“无法反驳的理由?”“杜勒先生是在质疑我们的决心?”“不,我只是想弄清楚情况罢了。”“我看您确实是有点弄不清楚状况,就连自家进了贼都一无所知。”“什么意思?”……!!:()克系执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