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大哥身着青衫,面色凝重,眼中满是凄楚。他跪在大伯父的灵前,身形佝偻,似是不舍,又似无奈。随后,踏上了前往岭南的路。三叔又因萧家,一直不被中用,举家迁回平洲祖宅。周家日渐没落,直到她被赶到庄子后,听闻,那外室之子在岭南做出了政绩,得到了新帝的重用,得以重回京都。后来的那些事她就不知道了。记忆尤深的是自己被赶去庄子的那天,路过周府门前,硕大的金丝楠木门匾,已然不在了。现下想来,世家关系错综复杂,而裴氏后辈也是出了两个能人,大哥的外放,兴许与裴家有关系,这一世,她不希望周家走老路。裴氏虽对自己恶语恶行,可对大哥她确是真心付出了的,同为女子,总会有些同理心。她若是聪明,趁那孩子还在襁褓之时,就该抱来膝下抚养。回到紫云院,周云若凝眉看着子归的脸,从袖里拿出瓷瓶,打开闻了闻,一股清凉的淡香。子归好奇地眨巴着眼睛,望着周云若手中的药瓶,就见她小心翼翼地倒出了些,轻轻涂抹在他的脸上。清凉之感瞬间缓解了火辣辣的疼意。子归的小脸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娘,不疼了,这药真神。”“那是,黄药师的药,外面花银子都买不到。”窗下,路过的石一,不由撇嘴。心道,这可是大人特意从宫里拿来的,她是一点不知情。只记得旁人的好。哎!大人不易啊!石霞迈出屋子,就见他立在窗外。皱着眉头。以为他伤没好,是强撑着当值,便上前两步问:“伤好了吗?”石一干笑两声:“嗯,这点伤算不得什么。”石霞闻言轻笑:“那么大的人,走路还能绊倒,除了你,也没谁了!厨房还温着猪骨汤,我特意给你留的,回头别忘了喝。”石一闻言,愣了愣,又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傻乎乎道:“石霞姐姐,你真好!谁娶了你,可有福气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石霞面颊一热,偏过头,本是要路过他身边往东厢房去的,不知怎的,脚尖一转,又背过身,往另一条路走了。天色渐暗,闫昭没有回紫云院,陈氏的丫鬟过来拿他的换洗衣裳,说是他这几日要住在陈氏那。他是怕回来要受自己的责备,周云若这般想着,也便由着他了。夜深了,又下起了蒙蒙细雨,周云若睡意正浓,窗扇缓缓推开,夜风带着湿润的雨气吹进来。屋内小几上的灯火,忽明忽暗地跳动。随着窗子合上,火苗渐明,又随着墨色的衣衫轻轻掠过,再次跳动。苏御缓缓坐在床边,低头静静注视着她。湿了的发梢,汇聚成一滴雨珠,顺着发丝滴落。就要落在她的鼻尖。玉白的手心快速展开,堪堪接住。微开的薄唇,轻缓地吐出一息。那滴雨珠在他掌心轻轻颤动,他轻轻地将雨珠拂去,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她细腻的脸颊,带来一丝微凉。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触感所惊扰,却又迅速归于平静。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里满是宠溺。忽然又轻蹙眉头,神色间,划过一丝不满,低声呢喃:“没良心的,他哪里有我好!”抬起修竹般的玉指,那饱满粉润的指甲,沾了水气,晶莹透亮。隔着暖香,一点点勾勒她的眉眼,挺翘的鼻尖,饱满的朱唇。喉间不觉吞咽一下,修竹般的玉指继续在空中游走,那指尖轻轻滑过她的脸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眷恋。灯光下,他眸光深邃,缓缓低下头,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肌肤,却又在最后一刻停住,只是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那是她独有的味道,让他沉醉得无法自拔。手指最终停留在她的唇上,轻轻摩挲着那柔软的触感,眼神中满是爱意与渴望。忽然,手一顿,四目相对。几乎是一瞬间,周云若坐起身,抄起枕头就砸他,他微一错身,让她砸了个空。又见她皱起秀眉,嘟着嘴,举起枕头又砸来。他起身避开,她直接掀开被子,怒气冲冲追来。那气呼呼的样子,似是一定要追上来,打他一顿。他轻巧地在屋内旋身,躲过一个又一个枕头的攻击,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周云若穿着薄纱寝衣,发丝微乱,脸颊因怒气而泛着红晕,活脱脱一只炸了毛的小猫。她气喘吁吁,却不肯放弃,双眼紧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突然,他一个不慎,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周云若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猛地举枕,砸了上去。他身形一闪,却故意慢了半拍,让她的手背轻轻擦过他的胸膛。周云若一愣,脸颊更红,怒意转瞬化为羞涩,却也更加坚定了要“教训”他的决心。她再次发力,两人一追一避,上演了一场“追逐战”。春雨落在屋檐上,又急不可耐地滑在檐下的青石板上。发出哒哒声。伴着屋内追逐的脚步声,倒也和谐。她气喘吁吁,次次砸空,他却极有兴致的盯着她。她抬起手指,指着他:“有种……你……别跑!”他唇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身形忽地一顿,不再躲避。周云若一愣,手中的枕头带着一股怒气猛地砸向他,却在离他面门不到一寸处被他稳稳接住。他含笑望着她,眼中闪烁着戏谑与宠溺的光芒。周云若瞬间瞪大了眼睛,怒意与羞涩交织,让她一时忘了反应。他缓缓靠近,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小猫儿,闹够了没?该休息了。”长臂一收,温柔且霸道地将她圈入怀中。:()回春朝:这该死的妇道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