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威隆又叹了口气,这次他没说话,而是去紧紧牵住妻子的手,程惠绷不住了,把脸埋在被子上低声痛哭,把面料濡湿出痕迹。“睡吧,不要哭了,有什么事,明天太阳升起来再想吧。”梁威隆的笑有些虚弱,“这么多年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这次我们也一定会挺过去的。”[1]出自唐·元稹《闻乐天授江州司马》梁青云最近忙得吃饭都没有时间,活活瘦了一圈,她找了个时间去了地下赌场。亮哥在打牌,见梁青云来了之后,跑过去问:“怎么了?遇上大麻烦了?”自从上次从手底下的人得知梁青云被组织盯上后,这几天亮哥睡不安稳,生怕像江之舟那样的头疼事再次发生,那次虽然他们挺过去了,但可是花了不少钱去找替死鬼的。梁青云摇头,她抬起眼睛看人,突然说:“亮哥,你手下有没有负责杀人的兄弟?”亮哥一听,眼睛直直地看着梁青云,他将烟从嘴边拿开,吐了一口烟后问:“你要找这些人干什么?”梁青云闻言,觉得对方是不会随便给她找人的,于是说:“有个人,他威胁到我了,我怕他会把我们的事说出去。”亮哥皱眉,“妈的,是哪个傻逼啊,想死是不是?”梁青云继续说:“前几天他带人去我爸妈那儿闹了,说要我们的命。”“什么啊……”亮哥冷笑,他认真地想了一下后,对梁青云说:“我手下倒是没有这样的兄弟,但是这里有人干这个的,我认识,也许还能说个好价钱呢。”于是,亮哥打了个电话后,带着梁青云去找人,对方是位一米九的肌肉男,手臂上有十几道深色的疤,看着就像是亡命之徒。铁头和亮哥关系好,一听到有人要他兄弟的命,他就坐不住了,甚至说:“哥,这钱你收回去,你我兄弟一场,等我事成了,你请我去吃香喝辣就成。”梁青云坐在一边,听眼前这两人兄弟来兄弟去的,她没说话,突然,铁头问亮哥:“哥,这是你妈妈吗?”梁青云:“……”亮哥急忙否认,还尴尬地笑了笑,解释说:“不是,她是江之舟的朋友。”亮哥没想到铁头还记得江之舟。铁头对梁青云说:“阿姨,你既然是舟哥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我敬你一杯。”梁青云心想这人是不是有病?她忍住心里那点嫌弃,笑笑抬起酒杯,喝了点酒。第二天,铁头就去办事了,他跟踪去医院闹事的男人,半个月后,大概摸清了对方的日常安排。男人是自己独居,每天晚上八点之后,就会坐车外出,次次都是喝得东倒西歪才回来,但有时候会带女孩回家睡觉。这天晚上,男人又出去了,铁头见人走远后,猫着腰走到男人家门口的鞋柜前,他的手伸进去,贴着上方那片粗糙的木板,很快就摸到了一块冰凉的东西。铁头将胶带扯下来,拿到钥匙后粗暴地开了门,他打开灯,大概看了一眼室内的布局之后,走进男人的房间——衣柜太矮了,他索性藏到床底去,手里握着刀,就等着男人回来。今天周二,明天男人要上班,根据铁头的了解,差不多再过两个钟对方就会回来了。然而,今晚过了三个多钟,铁头才再次听到开门的声音。脚步声很稳,也没有囔囔,男人像是没有喝醉,但是,这没关系,铁头照样能把男人处理掉,只不过男人清醒着,会死得比较痛苦而已。铁头听到开门的咿呀声,他正准备爬出来,才探出个头,就被冰冷的枪口抵住了脑袋。沈延笑了笑,但并没有什么温度,冷得可怕。“继续爬啊。”沈延的语气带着一股傲气,这激怒了铁头,黑暗中,他握紧了刀,抬手挥过去。一边的谢淮看着这一幕,心脏一下子就被攥紧了,脱口而出一句:“他的刀!”虎哥没出息地闭了眼。铁头的反应没有沈延快,一下子就被对方抓住了手腕,生生碾骨折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水果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刀面晃着头顶的冷白光。“你去死吧,去死吧!”铁头挣扎着,他想去咬沈延,反而还被对方用另外一只空出来的手摁住脑袋往地上撞,沈延没有下狠手,简单地教训了人,把铁头撞到嘴上求饶,眼神涣散就停下来了。谢淮捂着嘴看着这一幕,心想原来他的男朋友这么狠的吗?他这会觉得,他进基地避难的那段日子明目张胆地去惹沈延,简直就是嫌命太长了……虎哥这会忍不住在谢淮身边竖起大拇指,“你男朋友挺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