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干笑,说:“我是侦查组的谢淮。”男人这倒是想起来了,“谢淮啊,新来的对吧?我听阮宏提起过。”女人点了点头,她想起一事,突然问:“那个……猎杀组的沈延是你男人吧。”谢淮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一时间他惊讶得有点懵,“对。”男人闻言,一脸疑惑地问旁边的妻子:“他喜欢男人,他是同性恋?”女人点头,“我听说是的。”站在门边的刘临听着他们的对话,莫名其妙为谢淮感到尴尬,正当他要说两句话来缓解一下气氛时,没想到谢淮开口说:“对,我是同性恋,我喜欢沈延。”男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可能是不理解长得这么好看的小孩怎么就喜欢男人了,不过,他没说什么,毕竟这是别人的事。刘临草草地说了几句话把夫妇二人打发走了,他关好门后,对谢淮说:“你也知道的,老人家说话直,别往心里去啊。”谢淮把保温饭盒放在桌子上,回头看了刘临一眼,“不会的,他说的是事实,而且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刘临的家里很乱,而且小,这就是他不好意思请朋友来家里聚聚的原因,他不忍心让他的家乱上加乱。“我就是怕老人家说难听的话让你心里不好受。”刘临说:“我之前有一次上班迟到,出门就遇到了那老头,他知道我睡过头后骂我没出息,烦死了,真是吃饱没事,多管闲事!”刘临想起一事后,问谢淮:“哎,他刚刚要是骂你了,你会骂回去吗?”“不会。”谢淮一边打开保温饭盒一边回答刘临的问题,事实上,谢淮这人不太会吵架,他嘴笨,吵不过别人,而且觉得就算吵赢了又能怎样,这种优越感没有任何意义。“脾气这么好啊。”刘临笑了笑。“争吵是永无止境的,人们总以为自己是身体的掌控者,却没有意识到,在失控状态下,人只是被情绪牵着鼻子走的小丑而已。”谢淮把自己煮的粥端过来给刘临吃,后者开心得笑咧了嘴,“谢谢兄弟啊,你真好,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吃饭?”谢淮内心:我不知道你没吃饭,这只是正好赶上了而已……刘临狼吞虎咽得就像个几百年没吃过饭的人一样,他想起昨天有同事发动态内涵沈延的事,不知道谢淮知不知道,但他还是委婉地道:“要是听到有人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别往心里去就是了,哥哥我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说着,刘临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突然想起谢淮是个有男朋友的人,求生欲上来,他赶紧补充道:“额……那个……沈延是你的铜墙铁壁!对,就是铜墙铁壁!”这话说得,刘临在心里暗暗感叹自己的语文功底还不错。谢淮坐在沙发上安静了一会。其实,被别人质疑的感觉挺糟糕的,但是,谢淮不是个会作茧自缚放大悲伤的人,他看得到,对于他是同性恋这件事,有人不看好,也有人祝福他。即使如此,对于谢淮而言,这些都不过是身处客观世界必须面对的评判罢了,无非就只有三种结果——支持、反对、持中立态度。可是,无论别人怎么评头论足,指手画脚,生活是紧握在自己手中的,经营权永远属于自己。谢淮说:“我不会因为别人否定我而不开心,但我会为别人祝福我而感恩。”刘临喝粥跟喝水一样利落,他这会难得停了一下,“小谢啊,你不会因为自己是同性恋而烦恼吗?比如啊,在意你的同学,朋友,老师,同事这些人怎么看你……”“会在意身边人对我的态度,但不至于苦恼。”谢淮笑了笑,说:“人之所以会苦恼,无非就是想要的东西太多,却没有去跳脱,去改变和做取舍的勇气。”“人际关系是一直在改变和重组的,我不会为了去维持表面关系而低头迁就,谁今天因为我是个同性恋觉得我不正常,可以马上离开。”[1]出自唐·白居易《长恨歌》周末来训练的猎杀组成员不多,大部分人还是选择能放假就赖在家里休息的。沈延出来的时候,听到后面有人叫了他一声“师哥”,他回头一看,对方居然是刘临。别说是沈延,周末值班的长官见到刘临这大懒虫居然来训练了,他震惊得给陈长官连发了十几条信息,怕对方不信,他还拍了刘临的背影给他看。刘临递了瓶冰啤酒给沈延,“师哥,给。”沈延接过后说了声“谢谢”,但没打算喝,因为他一会要回家吃饭了,他问:“听谢淮说你生病了,好点了吗?”刘临僵了那么一两秒,随之满不在意地笑笑说:“真是的,师哥,就一个感冒而已,睡一觉就好了,难不成还能躺上十天半个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