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嫔饱受打击,已然提不起精神来琢磨轩辕凛话里的意思,可听见他开口,还是强撑着抬起头来。“对朕下毒,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陆家乃至于大皇子,都会被牵连。”这话说的太直接,豫嫔身体一颤,猛地清醒过来:“皇上恕罪,臣妾不知道那是您要的……臣妾就是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伤您分毫。”轩辕凛垂眼看着他,脸上是全然的冷漠,一瞬间豫嫔甚至以为他是想借此铲除陆家,为此牺牲自己的儿子也全不在乎。她浑身一颤,头一回觉得皇帝如此可怕,她哆哆嗦嗦的磕头:“皇上,皇上,这一切都是臣妾所为,和陆家与大皇子无关,您是仁君,放过他们吧……”轩辕凛眼睛微微一眯,抬手撑着头,居高临下看着他:“豫嫔,朕自然不信你敢谋害朕……”豫嫔神色一动,期待的看着他。轩辕凛神色微微一缓:“可眼下证据确凿,便是你无心之过,朕也不能枉顾国法,谁让你是主谋呢?”豫嫔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皇上……”郎缺若有所思,却不敢去看轩辕凛,只好侧头瞥了眼豫嫔,见她吓蒙了一样,半晌呆立不动,似乎全然没领会到轩辕凛的意思,干脆咳了一声:“禀皇上,臣审问那掌事宫女时,查出她与元妃娘娘有旧……”这话宛如一只利箭,刺的豫嫔浑身一颤。她醍醐灌顶,膝行两步上前,扒着御案看轩辕凛:“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是被人蒙蔽才会犯下此等大错!”轩辕凛看着她,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个冷酷的笑容来。心悦君兮2等外头安静下来,程欢抻了个懒腰,正想出去,林丰又进来,小声道:“皇上,陈大人又来了。”“不见。”林丰有些为难:“他说有关于贤王殿下的事。”轩辕净?轩辕凛皱了皱眉头:“也罢,宣吧。”程欢一听,立刻又缩了进去,但这会他身体蜷缩的手脚有些发麻,一动就难过的龇牙咧嘴,他保持不了平衡,一头撞在桌腿上,捂着头哼了一声。轩辕凛脸色一顿,脸上露出明显的警惕来,不动声色的低头看了一眼,却只瞧见一截鲜红的衣摆。是程欢?他一僵,绷着身体慢慢站起来,弯腰伸手去撩台布,眼看着要碰到了,却又猛地缩了回来,木愣愣的坐了回去,盯着那衣角一眨不眨的看。程欢跟来了御书房……外面日头那么大,他真的来了这御书房……难不成之前大明宫的一切,既不是鬼怪现身,也不是他癔症了,而是真的?“程……”“臣陈荣,参将皇上。”轩辕凛的话被打断,脑海忽的一空,他连忙垂眼再去看那衣角,仍旧在哪里,鲜红的十分刺目,他缓缓吐了口气,抬脚试探着往里面蹭了蹭,没蹭两下就被挡住了。这真的是鲜活的程欢,轩辕凛的手颤抖起来,死死抓着御案边缘才稳住身体,却是隔了近一刻钟才稳住心神,声音嘶哑的开口:“起来吧。”陈荣没吭声,仍旧跪在地上,瞧着有几分倔强,轩辕凛心神不稳,隔了许久才瞧见他没起来,却没心思理会,满脑子都是程欢,理智几乎要崩弦,说话只靠着本能。“你所来何事?”陈荣忽然磕了个头:“臣有一事想问皇上。”“说。”陈荣却又不吭声了,隔了半晌才咬了咬嘴唇,语调颇有些艰涩的开口:“臣请问陛下,倘若贤王殿下中意男子,皇上要如何处置?”提起轩辕净,轩辕凛混沌的大脑总算清醒了一些,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强迫自己将心思从程欢身上收起来,这才去看陈荣。几日不见,他如愿以偿出了宫,却不见几分意气风发,反倒一副饱受打击的模样,眼眶发红,脸色也有些憔悴。看着像是大病一场的样子。可轩辕凛心里,却并无半分柔情,语气反倒越发冷淡:“如何处置……与你何干?”陈荣被噎了一下,苦笑道:“这便是说,皇上还是会插手?”便是要插手,轩辕凛自认也不必给陈荣承诺。“你来此便是为这一句话?”陈荣摇摇头:“臣方才去求见了贵太妃,她的话与皇上如出一辙。臣自知逾距,却还是想请皇上看在往日情分上,应允臣一件事……”轩辕凛脸色骤变,“腾”的站起来,程欢可还在桌子底下,他本就与他诸多事情解释不清,如今陈荣这话说的如此暧昧不清,程欢岂不是更要多想?他脸色刷的一沉:“朕与你并无情分,下去。”陈荣张了张嘴,话就在嘴边,却因为过于惊讶有些说不出来,他从未见过轩辕凛这幅样子。林丰见轩辕凛变了脸色,当下也不敢怠慢,连拉带拽将陈荣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