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源长缓缓道:“‘极大者可入道,极微者亦可入道,天地神道同样是道’,你不妨将你学会的神诀掌山,由堂堂皇皇高大气魄尝试着从小处着手,入微化之,窥一斑而知全貌,或许能够另辟蹊径也说不定。”
徐胜天还从来没有从“极微”角度,琢磨他学会的玄妙无穷神通掌法。
此刻听得三叔用振聋聩声音提醒,他一下子呆在原地。
有种醍醐灌顶的惊喜,仿佛给他打开一扇新门户。
“从小处着手,入微化之”,他本来就不是固执性子,举一反三豁然灵光闪耀。
徐源长见侄儿若有所得,也不多加打扰,径直返回半山腰的院子翻看卷宗图纸去了,外出之前,他有时间必须做好充分功课准备。
山顶上摩挲着紫金大鼎的曾望楼喃喃自语:“‘极微者亦可入道’,那位黎前辈之言大善,人深省,可惜当初没能亲自面见,聆听只言片语,甚憾!”
他听多了神秘黎前辈的传说,对于黎前辈的印象高山仰止。
揣摩片刻黎前辈留下的“微言大义”,曾望楼觉着颇有收获,下回他试着用自己理解的入微法子祭炼那柄黑伞,即使不成亦不会有什么损失。
若是尝试成功,那可就赚大了。
他将整个山头的阵法重新加持一遍,随后全身心祭炼九幻紫金鼎,一手一手法诀打入大鼎,无数光华符文从鼎身各处浮现,震响声回荡在山顶。
以他六重天修为,再加上曾经对大鼎和九幻宫钻研近百年的经验。
不出三天,把数千年没有得到蕴养的九幻鼎初步祭炼成功。
将百颗晶髓石粉碎,打入鼎内进行缓缓温补。
稍事歇息半天,曾望楼外出接收柳纤风送来的一袋子幻石,随即施展法诀,花了近一天时间,将九幻宫从已经被他祭炼的大鼎底部剥离出来。
九幻宫的本体是一柄玉质灰暗九宫尺,色泽黯淡,表面出现些许裂纹。
能量严重消耗亏损,触目惊心。
曾望楼先投入百颗四阶幻石进入九幻宫内,再才不紧不慢清除杂印和无关紧要煞气,花却五天时间,将九幻宫的中枢阵眼和九宫锁魂链祭炼成功。
犹如探囊取物,从九幻宫内抓出一团剧烈挣扎的鬼气黑雾。
他这些年通读“清平算经”,早已从书上看到九宫基础定式算法,与他自己所学对照,解开九幻宫的阵眼不算难事,没人控制的中枢来来回回只有十八种变化,当年可是算得他头痛。
“前辈饶命啊,请看在修行不易天道有轮回份上,不要抹杀误闯进人界的山赘鬼命,大恩大德必有厚报。”
山赘鬼将还能认出当年暗算它的阴险神道修士。
它不得不服软低头,对方的实力已经出它太多,能够随手将它碾压至死,隐晦的因果牵扯,估计对方不再放在心上。曾望楼打量空中被禁锢的鬼雾人影,想当初他和常老鬼合力联手,借助九幻宫地利之便和缚魂雷光,好不容易困住生龙活虎般的山赘鬼将。
如今是此一时彼一时,他彻底掌控对方生死。
“你竟然敢用留下鬼记的手段,算计我那位小兄弟,可知该当何罪?”
“前辈饶命,是山赘一时糊涂……”
“嗤啦!”
银色雷电从九幻宫宝物表面飙射而出,缠绕灼烧得山赘鬼将惨叫连连,冒出浓郁白气。
连施六道缚魂雷光进行惩罚之后,曾望楼有些心疼损耗的能量,住手喝问道:“你现今一文不名,身无寸物,老夫要收回这件宝物,勉强给你一处容身之所。”
“啪”,乌黑大伞出现并撑开,散着幽黑神秘光泽。
“做老夫的伞灵,或者死,你选吧。”
曾望楼盯着那团瑟瑟抖的鬼雾,面无表情,仿佛随时会出手将五阶鬼将给灭掉,上位者的说一不二,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选择做‘撑天伞’的伞灵,还请前辈给一个期限,以便山赘将功赎罪?”
鬼雾之中传出鬼将无奈的哀叫,它算是彻底明白对方的意图。
它没有选择余地,但是仍然想争取一线生机,蝼蚁尚且偷生,否则别怪它在关键时刻豁出性命做乱,不自由,毋宁死乎。
黑伞是它的旧物,没想到将要成为它的苟且偷生容身之所。
曾望楼冷笑两声,道:“百年之内,老夫必定能飞升上界,便以百年为期限,你若表现让老夫满意,百年之内老夫将你放回幽冥,以后你若能修行过老夫,尽管去上界找寻老夫报仇。”
有伞灵和没有伞灵的黑伞,挥出来的作用大有分别。
他不可能花费大量时间,一点一点培养伞灵。
暗界战事迫在眉睫,他确实是觊觎现成的鬼将充当临时伞灵,既然被鬼将看破,便索性用商讨加强硬两手法子并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