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源长没有搭理兔子的厚颜无耻,他收集了好大一团半妖喷溅的腥血,从外界送到兔子面前。
“我吃素的,不喜欢臭烘烘的血食。”
兔子嘟囔着张口吞下血团,细细品味着嫌弃分析:“这头半妖还真是个没脑子的夯货,妖魂没有觉醒,觉醒的是山魈血脉,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年轻人要谨记,管好裤裆里的玩意。”
话里话外,还不忘嘴贱隐射某人。
徐源长似笑非笑看向停在数十丈外的几人,朝笑呵呵拱手的朱琅回礼打招呼:“徐某侥幸寻到叛逆付纯行踪,稍费一番手脚将其斩杀,回头传讯吴副山主,必替诸位美言几句。”
他展现出来的胜者大度。
落在唐玉召眼里便是惺惺作态,十足小人嘴脸。
“哼,唐某还不屑抢别人功劳,你自己留着消受,恕不奉陪。”
暗青劲装年轻男子隔在低矮红柳林子外面,盯一眼那具无头挺立的残躯,确认是付纯的气息无疑,撂下一句硬气话,转身往回走。
他很恼火那道士一路上设置的小术干扰,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做派,却也不敢激怒对方。
先前隔着二三十里,看到这个方位金光漫射,又天降电光霹雳雷霆,威势赫赫,加上隐藏暗处的灵宠树魅弄出的红柳林子阵势。
不消片刻,便将一头变身山魈的三阶后期半妖弄死,毫不拖泥带水。
修士以实力为尊,他再恼火也不敢得罪对方狠了。
看不惯对方,唯有一走了之,眼不见为净。
朱琅心底暗骂姓唐的一根筋蠢货,损兵折将,连一根毛都没有捞到,回去怎么向上面交代?折点面子,落下实惠有甚么不妥,偏生死犟死犟活受罪。
但是他已经选择与唐玉召共进退,再厚颜留下来,且不是两头不落好。
朱琅眼珠一转,低声问道:“徐执事,除了付纯之外,可还有残魂走落?”
徐源长往四处一指,笑道:“那付纯在此地埋伏数以百计的鬼魂,企图暗算我等,被我们识破全部诛杀,其中有一头三阶女鬼,灭杀在雷霆之下。”
朱琅感受到阴气残余,找不到借口留下,哈哈一笑:“徐执事神通见识一等一的卓越,砍瓜切菜便解除了叛逆后患,兄弟们佩服得紧,下次回捉妖山,朱某请你喝酒,今日先行告辞,还得去大狱山收拾尾。”
“侥幸侥幸,等回捉妖山,该我请朱执事和诸位喝酒。”
徐源长抱拳客气相送。
矢口不提“美言几句”,好话他不说两遍。
他才不愿与人分享功劳,特别是不识好歹之人,故意用“大度”言语气走唐玉召,连带一波送走想留下分润的厚脸皮朱琅,自个独吞一个囫囵完整功劳不香嘛。
可怪不得他啊,朱执事可以作证,是唐玉召瞧不上微末功劳,坚辞不受。
他又不是贱骨头,非得上杆子巴结。
目送朱琅一行追着前面两人,消失在荒原夜色深处。
柳纤风显出身形,已经用根须将徐道友落在叠层区域的飞刀卷回来,撇嘴道:“那姓唐的不识抬举,自个没本事,还心高气傲得紧,也不知他哪里来的信心?”
卞秋言笑道:“那姓唐的以为布置在百孔崖乱石林子的毒药,能够对付付纯和围攻的低阶妖物,殊不知正好中了付纯的奸计,毒杀的妖魂为付纯暗中所用,在他们自以为得计冲杀出来之时,便钻进了付纯圈套,鬼魂围困,‘鬼音乱魂’,又身处禁法险地,他们焉有活命?”
她是事后往前面倒推付纯的算计。
基本上八九不离十吧。
柳纤风眨巴眼睛,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个理,叫道:“如此算来,公子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徐源长将传讯符打上空中,他已经在传讯中仔细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连唐玉召迁怒他,想推卸责任,实际上付纯和鬼女萧依能够驭鬼围攻的后手事实,事无巨细,绝不添油加醋,全部汇报给吴师兄。
他必须防着被小人信口雌黄坑害。
打断两个女人一唱一和的双簧,道:“收拾收拾,咱们去碎丘原外的半壁山,等着吴副山主派的人手将残躯尸骸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