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认知当中,没有宗门依托的捉妖人,与无根浮萍散修无异。
贱命不值钱。
俞风舞没有笑,瞥一眼姜汤汤,道:“姜掌柜,石桥对面有五座练功寒窟,其中三座空缺无人,尽你先挑,接下来三个月,是你的历练期,不得离开寒窟一步。”
姜汤汤脸上的笑容凝固,往黑衣道士身后躲去,叫道:“俞风舞,你管天管地也管不到我头上来,本坊主的差事做完了,这鸟掌柜的职务你想要尽管拿去,太叔先生,咱们走。”
太叔逐月往边上让开,神情平淡道:“四公子,伱得在山谷寒窟待三个月,这是副殿主的吩咐。”
他口中说的副殿主便是姜俨,支撑整个姜家的老祖。
“不是,当初老祖派人可是说得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变卦?”
姜汤汤神色大变,让他在神仙山谷的寒窟待三个月,谁他妈出的馊主意?
虽然要不了命,可比以往的禁足惩罚厉害恐怖多了。
他像是能吃苦、能忍受寂寞的人吗?
他这段时间又做错了什么事?
能拥有四五百年寿元,纵情享受声色犬马纨绔一生,他已经很知足。
他从来没有奢望可以通过辛苦修炼,突破晋级金丹境,他内心不愿做为了家族苦兮兮拼死拼活的栋梁之才。
他倒是不会怀疑太叔逐月敢与俞风舞合伙蒙骗。
两人没那个胆子。
他不想吃苦,骨子里的不求上进,满脑子混吃等死,有错吗?
“四公子,请吧!”
太叔逐月伸手做请,修行路上,从来没有一个自在逍遥人。
世家大族可以养废物闲人,不差那几个世俗银钱。
但是有修行资质的美玉良才,几百年后的路都规划好了,不会允许脱离正轨。趁着年轻可以尽情享受酒色财气,放浪形骸,行事嚣张,就当是磨砺心性要经历的过程,当然前面有多舒服,后面将有多痛苦不适。
都是成长路上需要付出的代价。
姜汤汤终究还是走过石桥,一步三回头,磨磨蹭蹭走进了一座打开的寒窟。
三个月的历练,于他是一个再也爬不出的深坑。
石门关闭,将外界无情隔绝,黑暗、死寂、无尽寒冷将他包围。
该来的如同宿命,他想尽法子颓废,使自己像一团糊不上墙的烂泥,仍然逃不掉。
太叔逐月走进边上一座寒窟,盘腿坐于地上。
耳根子终于落得清静,寒窟历练于他不过是小小磨剑石。
唯一可惜的是时间不够长。
俞风舞袅袅婷婷像一朵莲花,踏上古老台阶,走进寒雾吞吐弥漫的神仙洞。
她腰间有一枚黑色牌子散无形波动,将她的身形完全遮掩,融入无处不在的冰寒幽暗之中,司天殿对于这回与罪神的交易非常重视。
她仅仅是暗中监察的修士之一。
她接到的明面上的命令是只能“看”和“听”,不允许有其它任何举动。
即便历练者徐源长身陷绝境命悬一线,不能提醒或出手相助。
是死是活,听凭天定。
然而司天殿五重楼高层也不是铁板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