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源长轻轻起身离去,他只是讲了一个小故事。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每个人都要面对不同的烦恼,光鲜亮丽背后,没有谁的生活容易。
从衔玉园出来,见时间尚早,徐源长转悠着来到城北闻道街东边的学宫,他可是正儿八经的学宫教习,虽然获得职务后,还是第一次前来显摆。
放年假的缘故,偌大的学宫冷冷清清。
树木萧条,少见人影走动。
沿着曲径来到深处的单独庭院区,停在颜若行的院落前方,曲指敲击三下。
等了一阵,没有回应,他待再敲时候。
后面传来一个男子声音:“颜教谕已经辞去学宫职务,于上月返回宗门去了,这座院子目前空着。”
徐源长转身谢一声过路书生,打听道:“请问伏英伏道友,可还在学宫?”
“伏教习在翰鸣院,她没有放年假。”
书生指点前去方位,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徐源长稍有诧异,伏英通过考核成了学宫教习,听说教习名额有限,每回考核竞争相当激烈。
寻到一栋规模颇大的砖木二楼院子,问了两人,来到伏英办公的廨舍,敲了敲门。
伏英拉开房门,掩饰不住的惊喜在眼中绽放,差点脱口而出又叫佚名先生。“什么风将徐道友您这位贵客吹来了?快快请进。”
“乡下住久了,偶尔进城看看热闹。”
徐源长笑着将门敞开,没有合拢关上。
伏英招呼着落座,笑道:“你是学宫教习,要不我在翰鸣院帮你安排一处廨舍房间,今后来了有地方落脚,闲暇时给学子们授两节课,也方便我就近向你请教学问?”
徐源长摆手道:“我这个教习挂个名头,是‘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让我教学生那是误人子弟,平生最怕学问,伏道友你要是赶我走,可以明说,用不着如此拐弯抹角。”
伏英是直爽性子,笑得露齿,道:“颜先生回山门之前,特别嘱咐让我与你多走动,徐道友你这般拒人千里之外,很不够朋友。”
“只要你不与我讨教诗词聊学问,咱们就仍然是朋友。”
“哈哈哈,除了这些,咱们能聊什么?”
“能聊的多了去,‘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市井百态,山水美景,江湖逸闻,风物美食,什么都能聊,我就搞不懂你们读书人,为甚非得要费脑筋聊什么诗词学问?累不累啊。”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多有意境的诗句,听你出口成章,引人深思,咱们还是聊诗词吧,让我多受些文气熏陶。”
“你又来了,颜教谕第一次和我路遇,停下车非要与我聊诗词学问,被我一点不给面子拒绝,现在想来,那时真是无知者无畏。”
“先生与我提及过,说第一次见你,便现你的与众不同,他最后悔之事便是亲手将你送进道宫。”
“哈哈,颜教谕谬赞,我自己有几斤几两,心头有数,我一心向道,辜负颜教谕美意。”
两人随意聊着,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聊得很是投契轻松。
听伏英说柳拿云平日用功刻苦,各门学业皆优,目前仍未寻到气感,前几日放年假返回乡下去了,要元宵后回学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