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宇师父”一名小尼姑在这时跑了进来,见诫堂内竟然有名道袍长者,踟蹰地停在了门边。
钟雨兰见有小尼姑过来寻她,神色温和地问:“何事?”
“有人来寻您。”
“何人?”
“不知,那人说,能帮您完成心愿。”
钟雨兰面上露出嘲色:“帮我完成心愿?”
小尼姑胆怯地点了点头,来人虽然带了帷帽,说话的声音也极为温和,但跟在其身边的人,以及他周身的气势都格外不凡,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慧宇师父,你还是出去看看吧。”
钟雨兰见思宁道人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便暂且先放下了他,起身去前堂见人。
钟雨兰一走,确定了周围无人,思宁道人的自语便越发没了顾忌。
“难道是我错了?帝王该无情才对啊,如此才能更公正客观的看待事物,不会为私欲所影响。”
“苗杳、温禾诩、吴奎之流,都是因为私欲太重,最后才祸乱天下的啊!其余掌权者,也容易被亲情、爱情、友情等影响,进而有了弱点”
“怀王,薄清朗就死在了他对某人的信任上,不是吗?”
思宁道人一直以来所信奉的观点,在被剧烈的冲击。
“无情无欲,还愿意一心向善的仁德者,才是最适合为帝之人,不是吗?”
自语到这里,思宁道人抬头看向被钟雨兰所供奉的菩萨金身,认真地问:“难道老夫,一直以来都错了吗?”
另一边,钟雨兰也在庵堂前院见到了来人。
“鲁相国?”
“慧宇师父客气了,现在我已不是丞相了。”鲁蕴丹温文尔雅道。
钟雨兰瞟了一眼鲁蕴丹空荡荡的右袖口,径直走到侧面的位置坐下来,不客气道:“您今日过来找我,是有何事?”
“想请您帮我一忙。”
“我为何要帮你?”
“您难道不想为子报仇?”
“想又如何?凭您如今难道还能帮我不成?”
“齐氏覆灭,齐冠首的首级,可够?”
钟雨兰笑了:“你能吗?”
鲁蕴丹道:“之前您母亲想让苗杳死,苗杳现在死了。”
“那是权王助我儿杀的,非是您出手为之。”
鲁蕴丹看着钟雨兰的眼睛问:“苗杳是否死了?”
钟雨兰眉眼微厉:“你倒也无赖。”
鲁蕴丹温声道:“阴谋阳谋,环环相扣,有些事情,是很难算清因果的。但什么都不做,绝对无因,亦不会有果。”
钟雨兰垂眸。
是啊若非娘被鲁蕴丹带去了苗杳为自己准备的皇陵,便不可能对苗杳用出她所制的灭蛊香。
苗杳身上的蛊虫若未死绝,谁能耐得住他?他也不会最终被权王生擒,最后死在了我儿手上。
想到苗杳是死在苗跃伏手上的,钟雨兰平静的脸上竟浮出些许兴奋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