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如此想的。这蒋幻威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按路程算,符骁应该早到他外祖齐家了吧?此策,若我猜想的不错,应该是出自他之手了。”林知皇叹息道。
“此事,应该是师弟的手笔。师弟到了齐家,也算安全了。”温南方怅然道。
“符骁也有野心,我们此后必有一战。”林知皇认真的看着温南方,直言道。
“嗯,我知。私人相处,不涉及公事,我待师弟,以前是怎样,如今也是怎样。但若到了战场相见,便是两方,立场不同,道也不同,我们双方,相互都不会手软的。”温南方轻声道。
林知皇点头,未再言其他,低头处理起了公务,温南方亦是如此。
香炉轻烟袅袅,室内一时安静非常,只余磨墨书写的沙沙之声。
时间如白驹过隙,郡守府办的庆祝‘立夏’赛会,在离仙郡百姓的期盼下,如约而至。
果然如林知皇预料的那般,当日,有不少的女子也出了门来,参加此次赛会。
赛会比赛的项目有,跳绳、拔河、踢毽子、丢沙包、以及立定跳远。
这些项目是如何玩的,如何比的,起先都让主持赛会的说书先生,让郡守府早已排练好的奴仆们,给看台下的百姓们,都演示了一遍。
对,赛会的主持人,林知皇安排的是说书先生,再没有人,能比他更能胜任此位了。
说书先生不愧为在大庭广众之下长久讲话的人,主持起赛会来,丝毫不怯场不说,还很是会调动百姓们的气氛,让那些即使已经比输了,被淘汰的百姓们,也舍不得离开此处,在看台下热热闹闹的围观。
此庆祝‘立夏’赛会,热闹了五日有余,终于决胜出了最后综合成绩在三十名的人,这三十人里,有十二名女性,这让林知皇非常惊喜。
倒是想不到,在这个时代,常年生活在内宅中的女子,体力与耐力,竟不比男子差多少。
最后决赛的第六日,林知皇也出现在了观看台。概因她这准郡守,在今日,要给最后的胜出的五名百姓,亲自颁发赏赐。
林知皇今日亮相在众多百姓面前,用心的打扮,准备了一番,穿了一件似裙非裙,似袍非袍的宝红色华服,眉间用脂笔,精心点着一颗朱红的胭脂痣,越发显得玉雪清丽,秀美难言,一副还未成年,活泼伶俐的模样。
百姓们见林知皇这准郡守如此平易近人的模样出现在看台上,完全不摆为官的架子,神态中也没有为官者,常有的倨傲之色,并谦和有礼的对台下的众百姓挥手,台下的百姓们见了,立即便对这好看的雌雄莫辨小郡守,好感值倍增。
月黑风高夜,颁旨宦官
最后决胜出来的五名百姓,三男两女,林知皇看到这个男女比例,很是开心,面上挂着和煦的笑,迈大步走上台,为这几名优胜者颁发早先便承诺的丰厚奖励。
也许是古人少有这种大庭广众之下,上台领奖经验,这五名上台来受奖的优胜者,有的激动地走不动路,最终被两名护卫兵用抬马步的方式,搬上来领的奖。更有一名上来领奖的大娘,在领奖时看着正常,却在领奖后直接硬挺挺的晕了过去。还有人腿软似面条,是爬着上来领奖的。最后上台来领奖的一名妇人,直接全程嚎啕大哭上来领奖,哭地那叫个上气不接下气。
总而言之,这几名上台来领奖的优胜者们,在领奖时的反应,让台下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们,不时发出哄然却夹杂着善意地大笑。
“唉,你们看,咱们的小郡守,像不像个女娃娃?”一大娘随着众人笑过那个优胜者们领奖时的‘丑态’后,突然曲起手肘,拐了一下站在身边的自家男人。
那男人还在看着热闹,大笑着,突然被自家婆娘给拐了一下,顿时没好气的说道:“咱们新来的小郡守是世家精心养出来的娇贵郎君,可不比我寻常百姓家的郎君看着更精致些?说啥女娃娃呢,也不怕这里的维护治安的官兵把你叉出去。”
那大娘被自家男人一吼,微微缩了下身子,知道自己这是又哪里惹自家男人不快了,连忙收了音量,小声嗫嚅道:“可是真的就像是个女娃啊再精致的男娃,骨架也没有小的这就是个女娃嘛,我不会看错的”
“还说?”大娘的男人见大娘还不住嘴,继续提此事,立即扬起蒲扇大的手,咬牙凶悍的对大娘道。
大娘见自家男人是真恼了,也颇识时务,缩了缩脖子,再不言这些。
大娘的男人见大娘住了嘴,转头看了一番周围人的神色,见大家都在津津乐道看台上的动静,没有注意到这边,这才松了口气,拉着自家嘴上没把门的婆娘离开了此处。
此刻,离仙郡最热闹的大街上,看台高筑,人声鼎沸,百姓们欢声笑语,朝气勃勃,哪还有去岁临冬时,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就担心冲天贼会来破城灭家的战战兢兢?
管福庆此时就在这街道边,一家茶楼的二楼雅间里喝着茶,远远透过窗棂看到楼下百姓们完全不同于以往模样的精神面貌,再将目光调转,望向那站在高台上灿笑着给优胜的百姓,亲自颁奖的朱红色身影,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这小郎君,在这离仙郡大肆兴办这‘立夏’赛会,貌似并不是少年人的随意胡闹,他在收拢民心?
他一介鲁王留在这里的傀儡,并无掌控此地的实权,他要民心做什么?
这林家小郎君,真的只是被家里娇养坏了,只知奢靡逗乐的纨绔子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