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汪长源垂首,艰难道。
“我二姐为天子皇后,天子也能眼睁睁看她被吴贼派人送鸩酒毒死!最后更是好!二姐一死,还未过头七,便娶了那吴贼之女,做了他的新皇后,天子啊天子,为‘夫’他不忠,为‘君’他不义!不恨?汪叔,你让我如何不恨?”
符骁——枭雄之心
汪长源无话可说,又想到此一路逃亡中看见的种种破败景象,不由长叹一口气道:“大济当真是气数已尽啊。”
“大济如今战乱四起,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些哪样不是闻氏皇族之人造成的!就说如今这鲁王,为了一己私欲,做了多少为祸天下之事?汪叔,你还想靠这样的‘闻氏’天子,来拯救天下苍生吗?”
符骁这句话直指要害,让早已将忠君思想刻入骨髓的汪长源,老泪纵横。
“天下当真要大乱啊,百姓该如何自处!”汪长源掩面痛哭,忠君之心逐渐开始动摇。
符骁冷笑,朗声道:“‘恶’需以‘恶’止!如今世道既然‘恶人’多,我符骁便做那更恶之人!让世俗之人皆来恶我,惧我!我欲肃清山河之内所有‘恶人’,还这天下朗朗乾坤!”
汪长源闻言,更是泣不成声,他与好友守山先生,多年来悉心培养教导符骁,就盼着此子长成,成为那国之栋梁,再蓄大济百年繁茂!
哪知,时过境迁,他心善慈软的二郎君,被这无情的世道催逼着成长,竟是初具了一副枭雄之姿,再也成不了那护国基石。
呜呼哀哉
这世道这世道这催人易变的世道也许是该变一变了!
汪长源掩袖悲哭不已。
夜色戚戚,寒意蔓延。
良久,方辉见郎君和汪公终于平复了情绪,才继续在车外禀报道:“二郎君,我在郐县还看到一张告示,您的师兄温南方原来也在这郐县,还做了郐县的县丞。”
符骁闻言,收了情绪,一把掀开马车帘子下车,行到方辉身前,诧异道:“当真?”
“千真万确,那任命状贴在郐县县衙大门口,属下看的清清楚楚。”
汪长源也收了悲意,听言凝眉深思道:“温南方此子,老朽也见过几次,没想到被温家逐出族后,竟然到了这样一个偏远小县,如今更做了一小县县丞,这是投奔到了林者云门下?”
符骁则笑了起来:“我这师兄向来恃才傲物,一般人很难入得他眼,看来这郐县的林县令当真是不一般啊。鲁王这人毒且蠢,这林者云若真得温南方投效,应当不俗,无论如何都不会真心投奔鲁王,怕是另有目的。”
“二郎君,您打算相认吗?”汪长源问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