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什么,转眸问柳庭轩:“先生方才?说,你是我母亲请来的?”
柳庭轩行?礼:“是,许大人对在下?有知遇之恩,承蒙许夫人厚爱,让在下?得以在此为娘娘讲解诗书,实乃三生有幸。”
“许家老爷和夫人都十分惦念皇后娘娘,两年前,娘娘来宝华寺祈福,不慎坠下?山路,撞上?石头致使失忆。这么多年,许家和陛下?几乎用尽了方法,遍访名医。”
“若不是陛下?常来此,多有不便?,许夫人定是要亲自来陪娘娘的。”
周漪月垂下?眼睫。
两年,自己已经昏迷整整两年了。
而他们说,自己叫作许稚欢,是许家的二小姐。
这几日,许家人隔三差五来看她?,他们唤她?二小姐,欢姐儿,二妹妹,或是唤她?念念。
带着各式各样的补品与她?从前旧物,试图让她?想?起自己的身世。
许家是京城望族,她?的父亲许家二爷是大理寺卿,大伯父则是一位威名赫赫的将军,常年戍守边疆。
这样的家世背景,本该让她?感到自豪与安心,可?她?看着那些围坐在她?床前的面孔,心中却实在陌生。
他们每一个人都充满了对她?的关心与疼爱,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真挚情感,让她?无法忽视。
然而,当她?试图去回忆与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时,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的母亲,那位温婉端庄的女子,见她?始终无法想?起过?去的事情,拿帕子不停擦拭眼角。
周漪月心里涌起一股酸楚,只安慰他们说,自己会?努力想?起一切。
只是……此事谈何容易。
风雪渐小,柳庭轩也要告辞了。
周漪月道:“外面雪大,山路湿滑,先生切记要小心慢走。”
“多谢娘娘体恤,娘娘也要多加保重身体。”
说罢,柳庭轩行?了一礼,转身出门,踏入风雪之中。
周漪月裹了裹身上?的氅衣。
银丝炭噼啪作响,散发着融融暖意,侍女紫菱和玉瑶掀了毡帘入内,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
“今年这冬日,似乎比往年更加寒冷了。”紫菱忍不住开口?。
玉瑶附和着,目光望向坐在窗边,神色淡然的周漪月,猛然意识到他们说错了话——
现在皇后娘娘根本不记得往年是什么光景,她?们好端端的说这作甚。
她?给?紫菱使了个眼色,紫菱忙不迭转移了话题:“娘娘,您知道吗?最近京城里可?热闹了,李侍郎家的公子哥儿与张家的小姐定了亲,那场面真是热闹非凡,听说聘礼都堆成了小山。”
紫菱绘声绘色地描述着,玉瑶也跟着添油加醋,试图让氛围变得轻松愉快些。
她?们一边说一遍观察周漪月的反应,生怕哪句话又触动了她?心中的敏感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