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哪天天上真的掉了馅饼,那势必是贺衡恩借了天梯,想让自己的男朋友肚子吃饱。几天的时间内,程筝在刘放那边获得了大量的信息,那一瞬间,程筝觉得自己掉进了书库。他花了一周的时间,吃透了那一大捧资料的五分之一,其中还有关于开店的技巧和注意事项,他没来得及去阅读。——周五晚上贺衡恩应酬到家,进门喊了一声:“程筝!”程筝在二楼冒了头:“你回来了?”“你干嘛呢?”程筝跑下楼梯,贺衡恩见他耳朵上一支笔,两手上一个本一盒卷尺,看上去像在做大工程。“噢,我量了些尺寸,想在大灰它们的屋子里打一个储物柜,给它们放猫粮和零食。”程筝积压多年的囤物癖终于得以满足。“还有楼上其他房间,我都想重新改一改,填一些家具什么的进去,布置一下。”“哦对,厨房也是,我在网上看到了好多顺手的小厨具,咱们都能用得到。”“……”贺衡恩目瞪口呆,他以为,程筝要把这个家拆了。“那你量完了?”贺衡恩问。“量完了。”贺衡恩坐到餐桌前,桌上有程筝给他准备的橙汁:“量完了就买呗。”程筝也坐下:“我刚才就在选,在购物车里加了好多。”“行,你要买什么就买吧。”贺衡恩喝完果汁,来到厨房给自己倒了第二杯。程筝摸到手机,把挑选好的所有物品勾选好,追到厨房,将手机怼到贺衡恩眼前:“你结账,我没钱了。”“啊?”贺衡恩头一晃,懵懵地接过手机。没多问程筝的钱都花到哪去了,他想当然的以为是程筝寄回了家,贺衡恩往下滑了一下:“还挺多,这个要怎么帮你付啊?”“好像是……”程筝同样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好像是你点结算之后,就有代付的那一项吧。”贺衡恩没认真听他讲。应该是有办法帮别人清空购物车的吧?他想。滑了几下,购物车被滑到底,贺衡恩拿出自己的手机,两部手机停留在同一个软件上一起研究着代付的功能:“找到了,这些东西都是什么?你之前加的吗?我看看……”贺衡恩直接选中全选,代付发到他的手机,面容付款。“啊那是我之前有时候看到好看的就——哎!你等等!”程筝如梦初醒似的,一个大步逼近贺衡恩,伸出手臂抢夺手机,一看,贺衡恩已经三下五除二付完款了。程筝:“…………”贺衡恩巧妙绕过他的手,若无其事道:“电脑,主机,键盘,手机……你之前想买这些?要打游戏?这个手机是最新款的?““你都加好长时间了吧?”“……”程筝扶额叹息,“是最新款的……”“是好久了。““那你不买,放购物车里干嘛,设。生孩子吗?”贺衡恩把手机还他,去翻冰箱,“刚好,你换个新的”“我。”程筝词穷,程筝跟着他动弹,“我们工薪阶层,想要的和想买的压根不是一码事。”“况且,你不能总这样,你还说我铺张浪费,自己也没好到哪去……”“那咋了。”程筝被贺衡恩的话噎得直翻白眼。贺衡恩看到了冰箱里的小笼包,随口说:“你不是要布置房间吗?电脑什么的不都得备着吗?”“但是你本来就有电脑,我还加了一台,再买就多了……”“嘘……”贺衡恩竖起手指,“再说就烦了。”程筝捏住拇指和食指,在嘴边滑了下,给嘴巴安上拉链。—今天贺衡恩没在家吃晚饭,程筝回来自己发面,蒸了些小笼包,留出一盘生的冻在冷冻室,一盘熟的放在冷藏,贺衡恩说他还要吃,程筝拿出几个放进微波炉热,端到了餐桌。“比你上一次包的还好吃。”“真的吗?”程筝坐过去,双手扶住椅面摇着身体,“你晚上没吃饱吗?”“不爱吃那些。”程筝听完跑去给他切了盘草莓。撂下盘子,他蓦地想到自己暗自准备的东西,脚底一抹油一转弯,径直冲进最先住过的那间卧室,捧了束花出来。正低头啃着包子的贺衡恩和筷子上咬了一半的小笼包对上眼无语凝噎。这和在厕所拉屎,对方突然拉开门跟他表白有何不同?贺衡恩放下包子,缓缓擦净嘴巴。因为程筝的花,似乎很讲究,是一大束的红白玫瑰。“你——”贺衡恩撑着桌子站起,“你怎么突然想到要送我花了。”“我也不知道。”程筝说,“就想到这了。”“我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好像都没给你买过花,可离你的生日还有好久。”“然后我又想,送花没必要还等来等去的,想买就买了,我还犹豫能有什么机会给你呢,结果你今天就有饭局,要晚回来很久,我就买了。”贺衡恩挂上淡柔的笑容,接过花束:“很好看。”,!“还有一束小一些的呢。”那束被他藏在了储物间。花束比玫瑰的小了一圈,主基调是几束小白花,外圈搭配的雪柳,在不了解花朵品种的贺衡恩看来,只能被叫做“绿叶”。程筝本意是那束玫瑰,可一见到这束他没有一丝了解的鲜花,他便有了把它也买给贺衡恩的想法,因为他想把这世上所有他觉得新鲜的东西,都拿到贺衡恩的眼前。他查阅了这个小白花的花语,私心想,它蕴含的所有词汇,都可以用在贺衡恩的身上,于是他果断买下,并期盼贺衡恩收到两束花时,是喜悦愉快的。贺衡恩的脸庞柔和,将第二束花放到鼻尖去嗅,淡淡的香气扑鼻,淡雅清新。“这个我没有见过,叫什么?”“天鹅绒,另一个名字是伯利恒之星,只有两三家花店在卖,我找店铺的时候注意到的。”“这个也很漂亮。”贺衡恩说。程筝的肢体却无处安放了。他晃晃双腿,又把双手插进口袋,手掌在里面攥拳,鼓出拳头的形状。“还有这个。”程筝掏出它。贺衡恩一眼就看出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程筝把它打开,一枚戒指赫然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他这些时日,看贺衡恩的双手,怎么看怎么不自在,思索半天,终究找到了关键问题:他的手光秃秃,不像程筝,至少有一枚戒指在手上。他想再买一枚戒指,要比贺衡恩生日那年的还要好。他不会再把那枚旧戒指拿出来,过去了就无需理会,他怎么可能再让贺衡恩去戴一枚没有惊喜、满是痛苦回忆的戒指呢?“你……要在这个时候就送给我吗?”贺衡恩忍不住这样问他。“对。”程筝语气肯定,“这枚戒指没有其他特殊的含义的,等到以后……咱们还会有其他的新戒指。”“那我要自己戴。”贺衡恩握住程筝的手,将那枚戒指从他的手心转移到自己的手中,随后戴到手上。日后特殊含义的戒指,再由特殊意味的动作来佩戴。:()橙子与热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