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贺铭城的太阳穴一鼓一鼓的跳动,滔天怒火直接被贺衡恩的态度压在胸口上不来。他的亲儿子,现在竟然变成了这副没脸没皮的样子。“这是三千万的事?给了三千万他还能再要三千万!你有把柄在人家手上了你知不知道!”“把柄?什么把柄?你在开什么玩笑?天底下还有这样的道理?我和我男朋友上床还要被别人说是把柄?还有没有王法了啊?”贺衡恩手一摊,耸起肩装作惊讶,夸张地说道。“闭嘴!”贺铭城完全没了往日装出来的儒雅风度,作为北京城大有名气的商人,从头到脚都会被人众星捧月般夸赞,而今在自己儿子面前节节败退,“我绝不会允许我贺铭城的儿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你是个律师你清不清楚?你还要传宗接代你懂不懂!!”“被别人知道了北京还有点名气的贺律师是个同性恋这件事,你还能不能在律师圈生存下去?到时候还有多少人愿意找你办案子!”“你少废话,现在知道我是个有点名气的律师了,当初不还是你看不起律师,觉得律师低商人一等,我不想听你在这胡搅蛮缠,现在,立刻,离开这里。”贺衡恩慢慢靠近贺铭城,像恶虎面对待宰的羔羊一样胜券在握,在距离他仅仅二十厘米的时候停住,小声从嘴里说出名为协商但实为威胁的话语。“这件事你最好不要再插手,不然你会被我想尽办法,去和这个偷拍的人人共享一间监狱。不仅如此,你还会罪加一等,一年前你在澳门赌博、非法收购走私物品的证据,我全都不放过。”贺铭城连连败退,以一种非常恐怖且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贺衡恩。他的儿子这几年来从没在意过他们的父子关系,经常做的事竟然是搜刮他老子犯法的证据。“你……我……我他妈在澳门赌博,你凭什么说我违法?”贺衡恩慢条斯理地用指尖轻点他的胸口:“因为你们在大陆,做了赌,注,的结算。”如强弩之末的贺铭城收起了他阴沉混杂着忌惮的眼神。——等贺铭城夹着尾巴离开,贺衡恩没有犹豫,直接把电话打到刘放那里。“喂,李文泽的事你解决了吗?”刘放鲜少听见贺衡恩带着刺的声音,警觉度提升了两个层次,说:“解决了贺律,前天晚上我收到照片就立刻赶往了那家酒店,但当时李文泽并未在场,我在大厅等到了一个打扮奇怪的人,那个人应该是认识我,看见是我转头就跑了,我没追上,您那时候和我说如果见不到李文泽就算了,我就没有单独和您汇报。”贺衡恩放松下来,直接在楼梯口坐下:“继续去查,他又出来了。”“瑞禧的房间内,他按了摄像头,偷拍了视频,在对我进行敲诈勒索。”他想单独约程筝出去,或许也是因为他发现了程筝的更大价值,想以此来为自己谋取更大利益。但程筝没有赴约,李文泽也就拿不到比视频更有利的来勒索自己,他这么急不可待,百分之九十是他的公司出了什么乱子。“好的。”“尽快,如果能帮我约到李文泽,今晚我就要见他。”“明白。”—贺衡恩和贺铭城争吵的过程中,程筝不由自主放缓呼吸。陈一看出他埋藏在心底的紧张,比起程筝,他要习惯得多,他随意开口:“没想到吧。”程筝怔了怔,掩着嘴用气音说话:“我以为他们是那种,就算关系不好也不会吵到很严重的,可这看着已经像是仇人了。”陈一同样有些无力,他认为贺衡恩原本的想法是和自己一样的,那就是等他们稳定下来,再从他母亲那边攻克难题,只是事情突如其来,他们就连见家长的时间都要提前许多,贺衡恩也许都还没做好应对情况的准备,程筝更是如此。他贴近程筝的耳朵,完全以只能他一个人听见的声音特别低的说着——“事到如此,你想了解一部分的内情吗,这样你也能更好接稳他的情绪。”程筝迫不及待点头:“我想,我知道你肯定了解,我觉得他不会主动告诉我一些事情,你能跟我说吗?”“他——”陈一垂头望向楼下角落里只露出半个身体的贺衡恩,思虑良久,开口道,“你不用太担心他,也不用瞎想,贺铭城一直没对他做过太伤天害理的事情,没那么多戏剧性的情节发生。”“但既然他们的关系能差成这样,其中肯定是有好多因素在的。和太多富商一样,贺铭城控制欲强、严苛、死板、传统,还唯利是图,精致的利己主义。”“贺衡恩他吧……他一直在反抗,始终没停下和他对抗的步伐。”程筝转头看着他,瞳孔漆黑幽暗。贺衡恩是个律师,结合他争吵时的言论,他只能想到所谓的“对抗”,不过是他费尽心机收集自己父亲的犯罪证据,用来保证自己的一言一行不被管控罢了。,!“这个关系的转折吧,我觉得可能和他初中被欺负的事情有关。”这一刹那程筝应激般地弹起上半身,陈一把他死死按下不放手,眯缝着眼睛咬紧牙关说:“别激动,被发现你就等着被贺铭城叫人把你绑走吧!”程筝强制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莫大的悲观情绪如同一团乌云笼罩着他的心,他眼底眸色微微颤抖了一刻,陈一紧抿嘴唇把他的头按过来。“别把事情想得那么糟糕,老实听我说,我想你是知道贺衡恩从小到大都是缺少父母陪伴的,可能每一个没有得到亲情关怀的人,性格都会或多或少有些缺陷。”“贺衡恩小时候也是这样,高中以前,他更沉默寡言些,相对内向孤僻,不太:()橙子与热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