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一家老北京涮肉店,一下车陈一就发觉程筝走路有点跛,不明显,但细看就能看出来。他去拽他裤子,往上撩裤脚找他哪受伤了,问他是不是被贺衡恩踹的,程筝躲到一边,说:“没有的事儿。”“他自己摔的,磕到膝盖了,好几天了还瘸呢。”贺衡恩责怪地斜睨他。“我看看。”陈一把他裤腿儿挽到膝盖,是还有一片红呢。他轻哼,“呦,再晚回来几天就愈合了。”“起开。”程筝拍开他的手,放下裤子。—铜锅里清水咕嘟咕嘟冒着泡,蒸汽止不住地上涌,热气缭绕,陈一夹起一筷子羊肉,说,婚礼打算咋办,东西都得准备啥。贺衡恩想了一会儿,说:“也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和订婚宴一个路子,东西就还是那些,把婚礼上缺的买齐了就行了,先订场地,订完场地订菜单、宾客人数和请柬,还有流程,我们也不需要主持人证婚人,随性为主吧。”“那不行呀。”陈一把驼着的背挺直,“我还得当主持人呢?婚礼怎么能没有主持人,没主持人谁给你们串场?”“你去当主持人?那婚礼还有法儿要吗?”贺衡恩垮着脸看他。“怎么没法儿要啊,我多靠谱,还有那些,就是bg,主持词什么的,我帮你们整。”贺衡恩无话可讲。“既然你这么愿意捣鼓这些,我看你就去整律所的庆典,婚礼之前可是庆典,得把庆典办好了才能办婚礼吧?”贺衡恩说。“我靠,那个庆典都要办第四年了,一点意思都没有,说是庆典,其实不就是个酒局吗,大家凑一块,聊聊这个人的生意聊聊那个人的生意,我都懒得整了。”“那也得弄啊,今年你去看庆典的场地,我和程筝去看婚礼的,订下来之后你再想那些歪门邪道的,行了吧?”“什么叫歪门邪道啊……”陈一在喉咙里模模糊糊地挤出几个字表达自己的不满。——“啊!”程筝刚进家门,就张开双臂高声感叹一句,“终于回来了!”程筝跑上楼,一进去就是三猫一狗一起等在门后,见到来人,它们一声接一声地叫着,贺衡恩也上来,嘴里说着:“在楼下就听见他们叫唤了。”“因为太久没见咱们了。”坐到屋里垫子上,小灰扑着跳到贺衡恩身上,大灰和十一在他俩脚边蹭来蹭去,程筝一摸,它们就倒在地上。七月去扒他们的腿,力道大到程筝的膝盖都开始隐隐作痛了,他拦下它的爪子,把他抱在怀里。贺衡恩掂了掂小灰:“没轻,还是那么重。”“我就说陈一养过狗,肯定靠谱。”程筝说话间去看它们的饭碗,“呀,水碗怎么空了。”“……”贺衡恩推他,“愣啥呀你,赶紧接呀。”程筝立马去把水接满,一放下,它们都围上来,咕嘟咕嘟喝不停了。“……他靠谱什么,他那狗自己就没养过几次,全放他爸他妈那了。”—陈一忽然出现在群里,猛戳贺衡恩和程筝:靠啊,昨天忘给它们接水了,你们到家了没。贺衡恩拿过手机回他:到了,给它们接了。陈一:骚瑞骚瑞,忘了。李司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陈一:滚,傻逼,哪都有你。佟屿:贺律师和小程回来了?贺衡恩:刚当家。佟屿:过程麻不麻烦?贺衡恩:和国内比是要麻烦很多,但已经很好了,提前上传好各项材料,还要提交单身证明,等着通过就行了。佟屿发了个哦的表情包。陈一再次出来:怎么了,难道沈润倾现在就忽悠你去结婚了?沈润倾:你滚。佟屿:我就是有点好奇。陈一:沈润倾听见了吗,人家好奇,还不尽快订婚结婚?程筝把大灰放下,过来问贺衡恩在干嘛。贺衡恩把手机给他看,程筝往上翻,好奇道:“佟哥看着像也想结婚了,他们难道现在还没在一起?”“我也觉得是。”贺衡恩认可的点头,煞有介事道,“佟哥太老实,一看就像像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他在群里接着打字,跟程筝说:“我问问。”贺衡恩:真有人还没表白?沈润倾。沈润倾:怎么可能。陈一:??表白了?在一起了?沈润倾:当然。陈一:啥时候???沈润倾:前天。陈一:我去,那你怎么不说啊,你他妈憋一肚子坏水怎么,蔫坏蔫坏的,悄声细语的就表白了。沈润倾:忘了,小屿人多了太害羞,贺衡恩和程筝又不在,没想起来告诉你们。贺衡恩:真能忘啊。沈润倾:比你当初瞒着我强。贺衡恩:……贺衡恩:我那是不想让你生气,去年程筝过生日,你冲过来跟要宰了他似的。佟屿:真的吗?陈一:保真啊。沈润倾:我这叫不想看弟弟第二次跳入火坑,去年我不了解他这个人,谁哪知道是好是坏。陈一:笑死。李司佑:你还笑。陈一:?陈一:你什么毛病,刚出来就攻击我。李司佑:就你没恋爱可谈,你有什么脸笑。陈一:操。贺衡恩:加油吧,陈少。李司佑:加油吧,陈少。沈润倾:加油吧,陈少。陈一:?程筝看完直乐,笑完接着同情地说道:他和蒋老师…”“没法儿帮。”贺衡恩直言,“至少现在没法儿帮,他们和咱们不一样,蒋老师和你也不一样,还没到能帮的阶段呢。”“哎。”程筝直摇头,“就让陈一自求多福吧!不想了,回卧室,咱们好好休息休息。”:()橙子与热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