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中统站发生的事情?”余鸣海眼神锐利似刀的盯视着,仿佛要看透人心。被这样的眼神盯着,贺远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暴露了,被余鸣海这个老狐狸知道了。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不可能的!我做的事情用的都是我的人,他们自己都不清楚救的是谁,又怎么可能暴露?而且孙彼得他们没有出卖我的理由。所以这是余鸣海在试探?或者说是在警告,意思是想说这事不管是不是我做的,他都听到了风声。他这是想要让我明白,以后做事情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吗?“知道,我听韩瑞根说的,他现在好歹是代理站长。因为红党分部俘虏全都被救走的事情,徐靖宇还被直接调回重庆坐冷板凳了。”贺远控制着自己的心理变化冷静的说道。这事不能说不知道。外面有点门路的都知道了,你身为军统成都站行动科科长却一无所知,这可能吗?而且余鸣海既然已经这样问了,就肯定是听到些风声,自己要是说再一味的隐瞒,反而会弄巧成拙,没看到余鸣海看过来的眼神,分明带出一种玩味吗?的确。余鸣海现在就是有些怀疑。要知道在你贺远没有回来成都之前,中统站一点屁事都没有。可你回来后,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我没有证据证明这事是你做的,但直觉告诉我,应该和你有关系。所以我才会这样试探性的问问,想要瞧瞧你的反应。不过现在看来贺远的表现倒是很正常,或许这事是我想多了?贺远放着好好的军统中校不做,会去做吃不饱穿不暖的红党分子吗?不可能的,我应该是想多了。想到这里,余鸣海就摆摆手,把这事岔开。“徐靖宇和你不对付,他被调走对你有好处。不过这事既然是中统的,咱们就没必要去管。言归正传,咱们还是说说刚才的事情吧。”余鸣海的话让贺远一直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下来。只要你不揪着这事不放,你当我愿意说吗?“现在咱们手里掌握的是山城组成都线的负责人多田达郎,野村狄熊,毒蝎谢立刚和梁金双。我觉得梁金双应该已经是没有什么价值,谢立刚还有,最起码他见过剩下的那两个人。”“虽然不敢肯定成都线是不是只剩下那两人,但最起码这是个方向。想要真正知道成都线上还有谁,就只能是从多田达郎和野村狄熊这里下手。”“现在咱们这里好些人都被抽调到重庆站,所以说能办案的只有你。”“我给你一个底线,只要能撬开他们的嘴,他们随你折腾。就算是最后整死也无所谓,反正他们原本就都是该死的间谍,遇见一个就要杀一个,直到杀绝!”余鸣海杀气腾腾。在对待日谍的问题上,余鸣海的态度一直都很坚决果断。“是!”贺远恭声应道:“我这就去审讯室,相信这两天的休养,那两个小鬼子也应该养好伤了。他们识相的话最好痛痛快快的说出来,要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招呼他们。”“去吧!”“是!”很快贺远就来到审讯室,为了保密和防止串供,这四个山城组的间谍都是分开关押的。而他第一个要见的就是谢立刚,毕竟这家伙的嘴已经被撬开,再想要问出点有价值的消息不会太难。当然不管谢立刚招不招,像是他这种双手沾满血腥的屠夫是肯定要死的。“谢立刚,说说吧,把你知道的事情现在都说出来。”背靠着审讯桌,贺远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眼神漠然的看过来。穿着一件白衬衣的他,在这种阴森恐怖的审讯室中,看着温文儒雅的模样,却也释放出一种冷意。“我说!”谢立刚这两天不但没有受刑,相反还受到了优待。他当然知道这都是因为什么,无非就是自己主动配合换来的。要是自己敢撒谎或者敢犟嘴不说的话,你试试,你真的当贺远是什么仁慈善良之辈吗?想到赵桓仁被炸得支离破碎的场景,谢立刚就怂了。“我知道您想要抓的是山城组整个成都线上的人,除了死的赵桓仁,被抓的我们四个,还有两个漏网之鱼。”“我说过我见过他们,他们一个是日本人,叫做松下鸠,一个是华夏人,叫做洪山陈。”“其实我对他们知道的并不算多,只知道这两人在成都线上是深受多田达郎的信任。那个洪山陈负责的是电讯,对外联络都是她,她也是成都线上的密码专家,很多从军方截获的电讯密码,都是由她破译出来的。”密码专家?听到这个贺远眉头就微皱起来,怎么这些所谓的专家都是华夏人?他们难道非要当卖国贼才能实现人生价值吗?当个被千夫所指的叛徒就这么好?想不通。“洪山陈是做什么的?她在成都是靠什么掩护身份的?”贺远冷声问道。“不知道。”谢立刚摇摇头,神情坦然的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我敢说多田达郎肯定知道。”贺远无语的瞪视了一眼。你这不是废话吗?要是说多田达郎的嘴那么好撬开的话,你以为我会先提审你吗?被贺远这么一瞪,谢立刚就感觉浑身汗毛竖立,那双眼像是刀子般狠狠扎进他的心中,让他通体寒彻。他赶紧说道:“当然要是你能找到松下鸠的话,他也知道洪山陈的身份。”“那就说说松下鸠。”贺远淡淡看过来,漫不经心的掏出一根哈德门。“能给我来一根吗?”谢立刚眼馋的问道。“给!”贺远深深的看了一眼,随手扔过去一根,谢立刚接过后,趁着烟头还着着,便赶紧美滋滋的抽了两口,然后便在贺远有些冰冷的眼神中急忙说道:“贺科长,我想你怎么都不会想到松下鸠是谁?他的那个身份,要不是知道的人,打死都没人相信他会是日本人,还是个很厉害的间谍。”“他是谁?”贺远眯缝着双眼问道。“他就是”:()谁让他来军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