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叫内森了。
“当然,也许咱们还有可能敲道维斯先生一顿。”
“内森,准时到。”他严肃地说。
挂上电话后,我足足坐在那儿想了十分钟,可还是想不明白。舍迈克和奈蒂要见我是一回事,道维斯要见我却是另一回事了,我怎么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我忘了问档案箱的事。
大约六点钟,我走到街上,发现等待我的又是一个寒冷的夜晚。天很阴,下着小雨,人行道上湿漉漉的,只有高架铁路桥下面的伯内恩大街是干燥的。一辆汽车从伯利服装店门前急驰而过。我从邦尼那儿走到拐角的一家饭店门前,那是一座白色的建筑,黑色的招牌上竖写着几个白色的字,在霓虹外框的照射下清晰可见:宾扬饭店。这几个字下面写着“餐厅”二字。这儿的东西不便宜,但也不怎么贵,他们的食物很好吃,既然错过了午餐,我一定要来点儿比火腿更好的东西。
尽管我饥肠辘辘,但我真的付不起。我辞职后不得不动用储蓄,那是父亲留给我的一点儿遗产和我自己存起来准备和珍妮结婚时买房子用的一点儿钱。
在乘火车去北部珍妮的公寓前,我有一小时的空闲时间,于是我去了瞎猪酒店。邦尼也在那儿,面前摆着一个空啤酒杯,他看到我,惊讶地站了起来。
我很不好意思,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我的心情呢?
我带着感激的微笑,却说:“买那么大一张床,你这个没有脑子的家伙。”
他兴高采烈地说:“去死吧!”
“我下午打电话给你,可你不在。”
“我坐火车去了大公园。我通常都是上午出去,今天下午皮安和温茨坚持让我去处理一些事。”
“原来你有事儿要办,但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把那张大折叠床换了。你知道,你忘记给我弄个档案箱了。”
他耸耸肩说:“他们明天会送来的。”
“你在开玩笑吗?”
他说没有。
我说:“我希望你知道,我会报答你的。”
邦尼点点头说:“很好。”
“你应该矜持一点儿。”
“我才没那么高雅呢!”
巴迪从柜台后走过来,扬了扬眉毛,带着讽刺的口吻说:“黑勒,你的电话,你的一个政府官员朋友。”
我到柜台后面接电话。
我说:“艾略特,有什么事?”
“内特,你有空吗?”
我看看表,半小时后有和珍妮的约会。
“艾略特,很重要吗?”
“我想你会感兴趣的。”
他声音压得很低,一定很重要。
“好吧,你能来接我吗?”
“是的。我在交通大厦,我尽量在五分钟内赶到。”
“很好,显然你知道我在哪儿,想停下喝杯酒吗?”
“不,谢谢你,内特。”他笑了,他喜欢装作没有幽默感的样子,但实际上他很有幽默感。
“你应该用你那辆前面有个大铲犁的卡车接我,你只要把大铲犁伸过来,就能轻而易举地把我接过去了。”
他大声地笑了起来,说:“我还是只按喇叭,似乎更容易些。”
“你很会别出心裁。”说着,我挂上了电话。
我打电话给珍妮,告诉她我会迟到,可她还没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