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凰看着他,目光微敛。
“青苔公子,你当真考虑好了?”
“若是迈出这一步,日后再无青梅煮酒,闲云野鹤,只有烹肉喝血,至亲相残!”
“呵……”
帝台隐自嘲地一笑。
“青梅煮酒,不过是不知险境,自我安逸。
闲云野鹤,不知身后躲着什么豺狼虎豹。”
她说得对。
他生逢乱世,生在帝王之家,有何资格独善其身?
别人若想杀他,他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
帝台隐面朝着跟前的女子,向来尊贵不谙世事的他,忽然弯腰腰脊,鞠躬拱手行了个大礼:
“求惊鸿神督救我与宁儿一命。
我可化为利刃,不再愚蠢无知!
若真是十一所为,世间也不会再有十一,只有敌人!”
他清淡的眸中闪现出冷冽。
一向无忧无虑的他,身上已像是背负着一座沉重的山。
帝台隐就那么在牢狱之中,隔着那监狱之门,一直面朝云惊凰,拱手相托。
外面电闪雷鸣。
里面,他将他自己的命交到一个女子手中。
也是从这一刻起,他的命运、人生,就此发生扭转,与之前迥然不同。
对面的帝安宁也跪在地上,砰砰磕头:
“求求大姐姐救我们一命,安宁的命以后也是你的!
安宁若能报此仇,可以命相还!”
她磕头磕得十分用力,眨眼时间额头就渗出鲜血。
云惊凰连忙走过去,手伸进栅栏将她扶起。
“你是个孩子,我从不需要你做什么。
接下来,你们安心在此等着,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无论等会儿遇到什么,正常发挥就行。”
叮嘱两句后,时间也差不多了,她转身快步往外走。
“等等。”
帝台隐忽然叫住她。
隔着监狱大门,他遥看着那抹漆黑的身影:
“你说得对,身逢险境,无人会出手相救。”
经此一事,他也明白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施以援手。
他直视云惊凰问:“那你……又为何会一再相助?
我可否一问,你想要的是什么?”
虽答应她无所不应,但他还是希望心中能有些数。
向来心思单纯的他,在这一夜似乎也成熟了许多。
云惊凰并不反感他的问题,他能提出这问题,至少也说明他是有脑子的人。
她转过身直视帝长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