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边请。”
范文光过了门房一进院子就听一阵呼喝。
“呼呼哈嘿!呼呼哈嘿!”
中庭一员一身短打扮的长须汉子弄把杀猪刀正耍得上下翻飞。
“哐且嘞呔哐且嘞呔哐且——呔!”耍一套杀猪刀又喊着锣鼓点走台步,从范文光面前如风般掠过却全无反应。
范文光定睛一瞧,这四十来岁长须赤面的汉子不正是昔日雅州的镇国将军今日的富顺王朱枰檙吗?忙拱手问一声:
“王爷,学生范仲闇,您不识得我了?”
结果人家不理他,依旧呼呼带风把杀猪刀舞得雪片相似,王府承奉太监余得意在旁无奈地摇摇头劝道:
“嗨呀,别说您啊,蜀王府世子爷来了三日了,被吵了三日,您这边请吧,别与王爷一般见识,王爷他这一阵好一阵儿坏的,这时不认识您,不知啥时候就又好了。”
“怎么弄那么一把刀。”范文光看着连跳带蹦的朱枰檙惋惜又心痛。
“不敢留长的,怕伤了人,没刀来舞王爷就骂,只好弄了这把新打出来没开刃的。”
范文光听得直皱眉,没开刃那也是是把尖刀啊。
老太监显然已经习惯了,也不往那边看,引着范文光入内奉茶,又派了一个小太监去后院请太妃出来。
没得片刻,一位秋装得体、头饰珠翠、雍容典雅的老妇人被侍女引着迎出来,正是富顺王府老太妃。
“范文光拜见老太妃,太妃四时安好。”
“不劳抚院动问,范大人远来劳苦,多有怠慢啦。”老太妃躬身还了半礼。
“王爷这是怎么啦?”坐定后范文光第一句话就问这个。
“劳您动问,王爷到这才过了一年的安稳日子,也不怎么就突然念叨起从富顺逃难的日月,日日念叨着达子要打来咯,要招乡勇,要练兵,时不时挥舞着一把刀子,也不理人,只管自己自言自语的。”
“唉,这怕是从前憋住了,这时安稳下来,才散发出来。”范文光一听这个就表示理解,遭际大难时不觉得,安定下来后伤心事都会涌上来,那时反而是最难受的,不得宣泄真的会坐下心病。
“是啊,郎中也这么说。”
“王爷贤达,列宗列宗保佑,不会有事的。”
“托您吉言,您这一回来……来寻王爷是有事吗?您看他这样子,可不能随你们出山了。”显然老太妃还在担心如昔日一般,这帮子文武把自家儿子弄出去冠袍一扣就出去招摇。
“下官并无此意,此来只是有事相询。与王爷相谈不便,就听听太妃您的见闻也好,不过是一些川蜀地域宗藩内的事务。”
“范大人请讲。”老太妃这才放下心来。
“前代蜀王府上王三子枰枻,您见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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