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归君合抱住桃花雪,秋眠忽然想对他说些什么,但其实说什么也已为时已晚了,这里的一切都只是一个?书中的投影,于是他也笑道:“好。”
“我是怎么死的?”秋仙君淡声?问。
秋眠看着他,道:“为百姓散毒。”
“嗯,挺好的。”秋归君抚着那紧绷的筝弦,又问:“我徒弟们呢,云明宗的其他人呢?”
他们后来都死在了a921的邪气?灌顶之下。
秋眠迎着他的目光,道:“该行?医的行?医,该打?怪的打?怪。”
秋仙君便颔首,抱了筝往月门那边去,只是走到花架紫萝下,忽而?回头,朝秋眠也眨了眨眼,方显出几分与清淡有别的神色,道:“以?后一定要把师尊按在床榻上过冬,我少?时的志向,便拜托你去完成啦。”
庭中的风暖的令人昏昏欲睡,秋眠端了白瓷杯喝了一口茶,在许久之后,才品出其中涌上的甘甜。
而?与此?同时,灵力通讯打?开,陌尘衣在对面道:“眠眠,我抓到了一个?我自个?,呃……严格意义上是又不是我自个?,这个?时候我应该已经回去当天道了,然后才被薛倾明坑,这里的时间?是原书和老太仪界的剧情。”
他叹息一声?:“眠眠,你那边如?何,我好想你啊,这个?‘我’看起来好憨。”
钟情
陌尘衣一来?到宗主峰,心里头大体便有了个数。
因他隔了一帘,见?那“鹤仪君”正将一枝桃花簪到“白蓁”的鬓发?间。
在《迷仙》的原书剧情中,他本人虽身在太仪界,但也或多或少察觉到了因果的异常,只是奈何没有证据,以这造化出的仙骨胎也无?法?查阅更多。
回?归天道之位的流程十分繁琐,最快的方式便是斩断这个身体在境界中的所有因果联系,可陌尘衣当年的因果没有查出,且尚有许多事未来得及交代处理,他不放心,与代为接手的太徽天道联系,讯问可有异常。
对方表示自己已经回?到了太徽,太仪界已经进入按陌尘衣的灵力自动运转的阶段,并?把因果数据给他打包空投了过去。
末了还?淡淡问一句祂是否信不过前辈,又道祂小心谨慎是好?,只是也不必太吹毛求疵,毕竟当年祂去穿书局开会请求自查,局中派了专员来?到境界,结果也未发?现什么问题,实在是过于疑心了。
太徽天道已执掌了境界无?尽的岁月,对因果的推断早就烂熟,陌尘衣也不便再与祂求证甚么,就自己继续在太仪界行走调查。
偏偏还?越查越不对劲,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回?天道位去重新梳理一遍。
陌尘衣还?记得,自己决定离开云明宗前,把留下的“鹤仪君”的数据和因果仔仔细细又规整了一遍。
一旦他抽神格而去,留下的鹤仪君将完全融入因果中,继续走完他的主角路。
借由天道垂目,陌尘衣大?体可以推出这?一本书的剧情不会太波澜壮阔,而当前另一位主角还?在望川星海中遨游,剧情远没有到开篇的地步。
其余内容陌尘衣也就顺其自然?没有去推,至于与之相关的角色因果,更因一切还?未开始,推了也是多轨同行,不过是徒添忧患。
启程那夜,无?星无?月,陌尘衣走过云明宗的各处,书斋里一张张木几在廊下的悬灯后曳出错落的影子,剑坪巨石上灵力划出的痕迹仍是深深,山上弟子们的房舍中还?有橘色的光自窗后透出,传来?的阵阵低呼是因午夜惊心动魄的话本。
陌尘衣擒了一盏烛灯,乘风去到一座座山峰,隐去身形,匿去气息,他见?到大?弟子还?在为不久后的宗门大?比而操心,二弟子除魔归来?,又在尝试用养蔫儿了的药草做糕点?,奇奇怪怪的味道从后厨中飘出,三弟子的机关齿轮在山洞中日夜不停地旋转,在散落一地的机关零件旁,有一个全自动的蒸笼在吭哧吭哧地响,四弟子在夜色中回?到峰上,不知从哪处山水中来?,许是又做那游侠行侠仗义,一并?记了不少?素材。
这?些弟子几乎是陌尘衣看?大?,不论是来?自世家名门,还?是来?自红尘凡间,不论是怎样的性情,皆是可爱万分。
陌尘衣把能教的几乎倾囊相授,弟子们也极为争气,往后应当不会太苦太难。
可真到了离别时刻,他却总是放心不下。
烛灯在夜风中摇晃,转眼便照亮了第六峰的山路。
这?第六峰上多扶花木,春日里万物苏生,芽衣初生,山上的风来?的舒爽,漫山遍野会渐开浓丽的花朵,是目盲的少?年人在识海中可辨出的颜色。
待到花谢成?泥,日头也炙烤着大?地,峰主会亲自挽了袖子去抓知了烤了,或松松散散披条外袍,撒手撒脚地躺在竹席上吃冰瓜。
秋日高大?的树木会被风携去叶子,在山道旁积上那厚厚的一堆,黄昏夕阳将这?连绵的山道也镀上了一层金,他会在任何地方随机捡到一条打盹的小蛇,揣在怀里就能带走。
但芷州的秋日一年长一年短,等?到第一场雪下过,那已修为足够的小蛇还?是会成?日躲在被窝中,写他的医书手稿,更加不愿动弹。
陌尘衣站在小弟子的窗外,天一日较一日冷了,秋眠也一日睡得比一日早,他在冬日睡时总是会蜷成?一团,把能抱住的东西完全往怀里抱,大?部分时间都是安稳的,但陌尘衣联想到到,当年眠眠怕也不是在梦中也要?气鼓鼓问他,明年春天的江南行,到底能不能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