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路深瞬间就明白了钟灵为什么要让自己做好心理准备;短短几个月,林曼好像苍老了十岁不止。
“妈妈。”钟灵打了个招呼,牵着小狗进屋了。
林路深站在门前,迟迟没有进去的意思。
近看,林曼眉宇间仍留存着过去的妩媚和精明,只是伴随着生命力的抽离,再也锋利不起来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林曼嗓子有些哑。她看着林路深,脸上浮现出略带嘲讽的苦笑,“否则,你怕是连我死了都不愿意来看我一眼的吧。”
“我现在身体不好,不怎么管外面的事了。”林曼侧过身,“但我听说,最近脑科学中心很不太平?”
“报纸新闻上都是,想不看到也难。”
林路深嘴唇动了动。很多时候他不愿意想起林曼是自己的母亲,但他们相似的眉眼总是一次次提醒他这一点。
“我有些事想问你。”林路深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道。
“陆原和的事?”林曼眼尾扬起。
“陆原和从前有一个同事,叫田霖。”林路深说,“你对这个人有印象吗。”
听到田霖这个名字,林曼怔了一下,随后脸上浮现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神情。
那感觉像是既意外,又不意外;或者说,她没有料到林路深想问的是这个人,但对于这个人被提起没有分毫的诧异。
林路深敏锐地捕捉到了林曼脸上的神色变化。他立刻意识到她确实知道些什么,至少远比自己知道的要多得多。
“你认识他?”林路深问。
林曼挪开目光,沉默很久后道,“我不了解田霖。”
“我只知道,他也是个疯子。”
也。
屋外的风刮得急了些,窗玻璃发出沉闷的声响。钟灵从里推开门,怀里抱着公子,它白色的长毛被吹得一卷一卷的,露出严肃中略带谴责的大脸盘子。
“外面站着不冷啊?公子趴玻璃上看你半天了。”钟灵说。
林曼看了林路深一眼,她枯瘦的身体当然经不起寒风。可她是绝不会开口去恳求的,就像她绝不会向林路深认错一样。
林路深懒得纠结这种无谓的事。他点了下头,转身进了屋。
客厅里温度适宜,茶几上正煮着桂圆红枣水。林曼在沙发前坐下,抬手问林路深,“要喝吗。”
林路深其实从小就很讨厌这个味道。他摇了摇头,在茶几的另一边坐下。公子跳到他的大腿上,先是恶狠狠地哈了两声,随后又开始呼噜呼噜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