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搀扶着沈献做好后,顾琛又拿了沙发上的毯子盖在她的膝盖上,又给她戴了口罩,这才放心的推她出门。
我已经让张弛去打包饭菜了,等我们回来就能吃。顾琛推着轮椅在后面走,还不往帮她把膝盖上的毯子拉了拉。
其实,我觉得我可以走的。沈献不是个矫情的人,她这么坐在轮椅上,一出去也不知道是自我感觉还是真的,总觉得有好多人看,这让她有些不适。
顾琛也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安慰她: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养伤这事不能马虎。
两人一起下了楼,医院的小花园里有不少家属在陪着病患散步。阳光正好,就连偶尔吹过来的风也都是温暖的,春天的尾巴带着夏天的气息,扑面而来。
花园里的迎春花也开的绚烂,玉兰树上更是星星点点的挂满了白色的花苞,柳叶也探出一些嫩芽,随着柔韧的柳枝在风中摇摇晃晃
沈献坐在轮椅上,看着眼前景色,她闭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满鼻腔的暖意和花香。
两人一言不发,一个推的缓慢,一个逐渐放松了身心,不再在乎旁人投过来的目光。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医院这个地方坐轮椅并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人们之所以会时不时的看过来,多数是因为顾琛。
他身材颀长,穿一身舒适的休闲装,即便是这样简单的装束,也难掩他一身贵气和文雅。他就这么细心的推着轮椅,小心的避开可能会颠簸的地方,时不时的低头笑看轮椅上的女孩这画面,别提有多养眼了。
沈献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毛衫,生病期间顾琛直接让人把她留在车上的行李箱送过来,正好一切用品齐全,倒省了回家再收拾行李了。
走到一处凉亭,正好里面休息的人起身离开了,顾琛便推着沈献走了过去,找了一处视野好的地方,将轮椅转过来两人面对面坐下。
顾琛从轮椅后面拿了水杯,给沈献喝水。
你什么时候把这东西放在这里的?沈献好奇,刚才自己光顾着适应轮椅了,都不知道顾琛准备了水杯。
顾琛笑,我还带了别的东西呢。说着,变魔术似的在轮椅一旁的口袋里一模,就拿出一个橘子,饿了吗?他剥着橘子问沈献。
不饿。沈献想到刚才吃苹果的那一幕,口是心非的回答他。
顾琛不再追问,专心剥橘子,拿了一瓣自己吃了起来,边吃边看着沈献皱眉,有点酸。
沈献舔舔唇,露出一副我不信的表情。
真的,很酸,所以先不给你吃了。顾琛嘴上说着酸,手里却又拿了一瓣放进嘴里。
沈献知道他这又是在逗自己,白了他一眼道:幼稚!便转头看向远处的风景,春风佛面,温柔的很,这个感觉太舒服了。
下一秒,随着男人好听的低笑声,她的唇边多了一瓣橘子,想也没想,沈献大口咬了过去,啊!我的手!
顾琛惊恐的大叫一声,手闪电般的缩了回去。
沈献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她根本就没咬到他的手好吧,于是她将还未吞进去的橘子抬了抬,咬牙道:还给你。
顾琛笑起来,正要抬手再帮沈献送一送,手还没挨到橘子,下一秒还在唇边的橘子瓣就被沈献吸溜了进去,想的美!
沈献吃着橘子,大佬一样的坐姿,看着顾琛吃瘪,原本很好的心情,现在更好了。
见她笑了,顾琛一点也不尴尬,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莫名其妙因为一瓣橘子,越笑越开心,越笑声音越大
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一切都好像慢了下来,他们只看到眼里彼此最简单纯粹的笑颜。
不远处,缓缓走来的三人看到他们笑的这么开心,一时竟也有些不忍去打扰,远远看着他们。
被顾琛安排去给沈献打包饭菜的张弛,不仅打包了饭菜,还直接将人家江柳小馆的老板娘给带过来了。
柳婉看着沈献笑的那样开心,也没忍住跟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不觉湿了眼眶,这孩子,终于又能开怀大笑了。
以前的沈献,可不就是这么没心没肺的和白绽在她眼前闹的么?
你呀,献献倒是好了,你怎么倒多愁善感起来了?站在她身后的白父白沣一手按在她肩膀上,安抚似的打趣她。
我哪里是愁,我是开心呐。
柳婉拍一把白沣的手背,自己擦了擦眼角。
沈献的事情白绽大约跟他们讲了,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这些年,沈献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当年害白绽牺牲的真相,现如今终于找到了那个幕后黑手,沈献自己却也几乎搭进去了。
他们才知道,原来沈献这么多年对他们避而不见也是有原由的,她生病了,看不见的病。生生像是梦魇一样困着她困了三年。
中年丧子,他们的悲伤自是少不了的。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比他们更痛苦的,竟是沈献。
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献献总算是好了。柳婉说着,心里难过不已,这么多年,我还常常埋怨,这孩子怎么光寄东西,面都不露一下,是我错怪她了。();